大皇子此時早已急不可耐。

方才等夫人過來就花了不時間，他好不容易轉正題，還沒開始說呢，四妹又闖進來打斷了他。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此次可是他籌謀已久的致命一擊，馬虎不得啊！

“父皇，兒臣可否繼續？”大皇子恭敬問道。

國主面沉沉，眼帶深意地看了大皇子一眼，點了點頭，“繼續。”

眼看國主不曾趕他們走，不由地欣喜不已。

讓兩國使臣旁聽，是大皇子要求的吧？

他今日特意當著兩國使臣的面發難，就是為了摁死這樁皇家丑事，將二皇子、三皇子登位的希徹底掐滅。

只是......格局到底小了，自古家丑不可外揚，皇子間再如何斗，首要都是一致對外。

大皇子這點心思，南離國主當真一無所覺嗎？還是說今晚的縱容，國主他也有自己的算計呢......

掃了一眼這一屋子里的南離皇家人。

【嘖嘖，八百個都不夠了，是八千個心眼子飛吧？】

大皇子得了首肯，心中暗喜，當即用腳點了點旁的老婦。

“抬起頭來！”

老婦緩緩抬頭，卻是個極懂規矩的，不曾直視天。

國主看到這張臉，眉頭一。

大皇子當即說道：“父皇，您定也認得，這婦人乃是前夫人旁的秋嬤嬤！”

“當年前夫人仙逝后，秋嬤嬤回到申家，申大人許下恩典，替前夫人銷了秋嬤嬤的奴籍，放其自由。”

“前段時間流言四起，兒臣心憂夫人與二弟遭此無妄之災，便四尋找證人。”

“機緣巧合之下，兒臣得知了秋嬤嬤的蹤跡，便詢問了當年的真相。”

“沒想到......沒想到......”

大皇子話說到這里便頓住了，一臉為難，似乎接下去的話格外難以啟齒。

國主淡淡問道：“沒想到如何？”

大皇子咬了咬牙，忽而沖國主跪下，聲道：“沒想到當年真相不堪耳啊，父皇！”

“枉兒臣那般信任二弟，一心想要還二弟與夫人一個清白，沒想到二弟與夫人真真就是舊識！”

“二人當年多次私會，早已心意相通，甚至......甚至罔顧禮法！”

說到這里，大皇子手懷，取出一塊已經褪的紅綢，高舉過頭頂。

“父皇，此乃二弟與夫人定之，懸于古神廟姻緣樹上，其上山盟海誓，互許了一生一世啊！”

“兒臣細細想來，當年夫人既然已與二弟定，轉頭又宮為后，其中心思讓人不寒而栗！”

“且......且......”

說到這里，大皇子晦無比地掃了三皇子一眼。

“且秋嬤嬤方才乍一看，直接將三弟......將三弟認了二弟之子！”

“眾人皆知二弟人至中年依舊無后，兒臣惶恐，父皇，只怕這其中......大有貓膩啊！”

大皇子話落，殿中雀無聲。

國主聞言膛劇烈起伏，忽而拂手甩落手邊的筆架。

噼啪——

筆架碎了好幾段，殿中氣氛瞬間凝結冰。

眾人齊齊下跪，不敢直面帝王之怒。

半晌，國主低沉無比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

“老大，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污蔑國母與皇子有染，孤可以直接廢了你的皇子位，將你貶為庶民！”

大皇子聞言渾一抖，稍稍抬眸，便對上了國主沉至極的一張臉。

他心頭劇跳，這一刻也張極了！

但是，夫人與二弟私通一事絕對不可能有假！

因為當年，前夫人想要從他和二弟間挑一個記到名下一事，他早就查探到了。

那時候他卯足了勁地討好前夫人，可是偏偏看不上他，而是選中了二弟！

他心中不甘，便一直探聽此事，結果讓他發現，前夫人竟然用那傾國傾城的侄拉攏二弟。

申凝云明明也是他先看上的！

他妒火中燒，派出去的手下幾次跟蹤到二弟與申凝云在古神廟私會，他們二人豈能干凈？

思緒至此，大皇子心中有了底氣，于是他直面國主的目，正義凜然道：

“父皇，兒臣萬萬不敢行污蔑之事，只是如今證據確鑿，兒臣實在不忍看父皇被蒙在鼓里，更無法容忍有人不知廉恥，壞了皇室的綱常人——”

“簡直一派胡言！”

大皇子話音未落，二皇子已經站了出來。

他姿拔，面凝沉，此時雙眸直視大皇子，冰冷無比。

“大哥，你若想要這國主之位，你我公平競爭就是，父皇心中自有一桿秤！”

“你何必使出如此下作手段，將無辜之人牽扯進來？”

“無辜之人？”

大皇子嗤笑一聲。

“二弟啊二弟，此刻此刻，你還妄想將夫人摘出去嗎？”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你敢說這紅綢上的‘一生一世’不是你的筆跡嗎？”

“前段時間夫人昏迷，在全國遍尋名醫的不是你的人嗎？”

“瞧瞧你邊的二弟妹吧？都委屈什麼樣子了？你這麼些年難道不是讓守活寡嗎？”

這一擊他籌備了太久太久，從當年前夫人在世到現在，整整十多年了！

他始終著這個把柄，就是要等時機的那一日，將二弟徹底打垮！

“二弟啊二弟，人人都道你冷心冷，可誰知道啊，偏偏就是對不屑一顧的你，實則用至深，是個不折不扣的種！”

“呵，整日里一副清高做派，結果為人子卻覬覦繼母，甚至行下茍且之事，混淆脈，穢人倫！”

大皇子越說越是激，在場之人早已被其接二連三的消息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喬抬眸看向面沉的二皇子，心中大驚奇。

孟谷雪瞪大了眼睛，滿心的難以置信。

難道二哥當真是個癡種不？

百里的世......不應該啊，如果當真如此，有父皇在，百里最后怎麼可能當上國主？

這......這到底......

大皇子眼看二皇子啞口無言，不由地冷笑一聲：

“呵，二弟，你有何話說，今日盡管道來，你我在父皇面前說個清楚明白！”

大皇子咄咄人，恨不得當場就一錘定音。

沒想到這時候，國主夫人推開攙扶著的百里承佑，步履堅定地走上前來。

“慢，本宮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