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聽得暗暗心驚。

玉琉來雍朝和親的時候，竟然已非完璧了？

這勾魂牽神蠱確實是個bug一樣的存在，但不可否認，玉琉確實有這個魄力，也有與之相稱的謀算與膽量。

還有雍帝......

正如楚所說，當初附著在畫像和降書上的勾魂蠱其實作用并不算強，雍帝完全可以憑借自己的意志力與之相抗衡。

若他足夠謹慎，若他民如子，若他知道心疼那些在戰場上為了保家衛國而失去命的士兵們，他本就不應該接玉琉的降書！

楚瞧見喬天經的臉不算好看，反而心生暢快。

還沒完呢！

“勾魂與牽神相輔相，公主讓雍帝將那幅畫掛在了書房中，雍帝......呵呵，他自然歡歡喜喜地照辦了。”

“他里藏著牽神，還每日與勾魂為伴，對公主的迷漸漸就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也就是這時候，公主發現自己懷了雍帝的孩子。”

“公主原來的計劃是將雍朝徹底拖垮，可這個孩子的到來改變了公主的想法。”

“公主意識到，即便拖垮了雍朝，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北國要想將其徹底蠶食，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可若讓肚子里的孩子為雍朝皇帝，就能輕而易舉完竊國！”

“公主在北國吃夠了政見不重視的苦，所以更希這一胎是個皇子，如此一來這條路會好走許多。”

“但若是小公主也沒有關系，雖然艱難，但一旦功，這將會是改寫歷史的創舉！”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公主的已經不允許再孕育一個孩子了。”

“這會是公主的最后一搏，要將兩國共治，甚至一統天下的榮都留給那個孩子，唯一的要求就是，這天下最后要姓金，須以“北”為尊！”

喬聽到這里，忽而心神一。

記得很清楚，二皇子最后確實為了兩國共主，但是他并沒有改國姓為“金”，而是繼續以雍朝為尊。

最后的結局更像是，雍朝吞并了北國。

想到這里，喬忍不住生出一稍顯怪誕的猜測。

會不會原著里，二皇子也意識到了自己一生都被玉琉縱著，所以最后選擇用這種方式，表達對玉琉的反抗呢？

當然，這只是的猜測，也無從驗證了。

這時候，楚心緒回歸現實，臉上的豪壯志也悉數化作了苦笑。

有些失魂落魄地呢喃著：“明明已經快了......到底壞在哪一步了呢？公主明明已經盡力為殿下掃清所有障礙了。”

“太子是最大的阻礙，公主試過對太子下手的，但皇后將太子保護得極好，于是公主迂回行策，離間了帝后。”

“公主決意自戕之前，特意去了一趟翊坤宮，讓雍帝以為是皇后死了，這一招十分奏效，帝后確實徹底鬧翻了。”

“但男人啊，心里到底忘不了年夫妻的意，所以公主自戕之前特意囑咐過我，讓我在仙去幾年后，用故國的紅線轉生之法再行離間之計，讓皇后徹底寒心。”

“我親見雍帝了魔一般，在歸去來兮院大行邪法，呵呵，那個狗皇帝憑什麼得到公主的轉世，所以我在那個皇宮雕塑里加了個‘否’字！”

“我就是要看著他抓心撓肝求而不得，看著他夫妻分飛，眾叛親離！”

“還有三皇子.......靜妃那個沒頭腦的蠢貨，懷了子竟然還敢到金玉宮炫耀，都不用公主吩咐，我尋機就給下了藥！”

“三皇子出生的時候，我還去看過一眼，瘦瘦小小的一團，一瞧就是早夭的命，倒沒想到讓他活到了今日！”

“呵，也不過是個廢人罷了，對殿下沒有任何威脅！”

喬聞言眼睛微微一瞪。

竟然連三皇子弱都是他們的手筆！

玉琉為了給兒子鋪路，當真是造就了無數人悲劇的一生！

楚還沉浸在玉琉的偉大奉獻中。

“公主生怕自己做的不夠多，讓我與金珠出宮，在護國寺為殿下培養死士，讓銀珠去南離國為殿下鋪就后路。”

“油盡燈枯之前，公主又將早已“吃飽喝足”的母蠱轉移到了殿下上，讓雍帝本能地去“偏”殿下，給了殿下控制雍帝的底牌。”

“甚至最后還殫竭慮留下了兩條錦囊妙計，助殿下渡過未來可能遇到的艱難考驗。”

“公主做了這麼多......這麼多啊，為什麼最后還是敗了？”

楚茫然四顧，眼里著絕，已然有了死志。

“公主以局，這般都換不來上天的眷顧，這天——果然是瞎了眼的！”

喬天經聽得神冰冷，他并未從楚的話語里覺出任何同的悲壯之意，只覺得脊背發涼！

這是楚眼中經過化的，為了家國大義不怕犧牲、不惜以局的玉琉。

但他觀玉琉行事，奉的就是不擇手段的原則。

無論是稚、年、懷六甲的子還是邊人，甚至自己的兒子，都可以毫不猶豫拿來利用。

喬天經甚至毫不懷疑，若不是蠱蟲掏空了玉琉的，這個兩國共主也不到沈元白來當！

“楚，你當真知曉玉琉的全盤計劃嗎？那我問你，金裕王無子一事，可有玉琉的手筆？”

楚原本還在大呼“上天不公”，聽到這里神忽而扭曲了起來，努了努，半晌才磕磕絆絆憋出了幾個字：

“和公主——沒有關系！”

喬天經眉頭微微一挑。

“真的嗎？你方才所言，玉琉一次次勸導先王上和朝臣，他們卻反過來污蔑玉琉賣國，玉琉當真一點也不怪他們嗎？”

“你說以飼蠱，這蠱到底是主養的，還是被的？既如此無畏，為何痛苦萬分之時，喊的卻是讓你救？”

“還有，你說玉琉來和親的時候已非完璧之，那的貞潔給了誰？狄在英？還是另有其人？”

“還有——”

“別說了！別說了！”

楚忽然像是到刺激般瞪大了雙目，面猙獰地沖喬天經嘶吼出聲，驚怒到臉上的管仿佛都要開！

“別說了！！！”

吧嗒——

這時候，一顆烏溜溜的藥丸突然從楚的里飛了出來，滾落到了喬腳邊。

喬面疑，俯一看，忽然瞪大了眼睛。

這這這......這正是方才給大哥的——實話實說丸。

原來，楚本沒有把實話實說丸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