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經心地應聲:“行, 我等著姜小姐給我個好名分。”
姜辭有大半年沒開過葷了,人還在電梯里, 就開始幻想一些親戲份。老姜卻不合時宜地打來電話,發來幾份資料, 要晚上就看。
姜辭看著邊策回老姜的話:“我累了, 今兒歇一天吧。”說話間手過去, 著邊策的指節玩兒。
“隨你,里頭有些東西你得找個靠譜的翻譯幫忙看。”老姜也知今日奔波辛苦。
問:“英文嗎?”要是英文,靠譜的翻譯不就正在眼前嘛。
“德文。”
“那我得現找。”
老姜叮囑了一兩句通細則,問:“去看過邊家老太太了?”
聽見老姜提邊家, 姜辭心頭一。靠邊策太近,生怕老姜說什麼不合適的話,被邊策聽了去。
急忙回話:“去過了。我得聯系翻譯去, 明天再聊吧。”
“累了就早點休息。”
“好。”
說完這個“好”字,姜辭準備掛電話, 不料老姜竟在最后又補了一句:“別招邊家兩兄弟哈,見著也躲遠點兒。”
“……”
姜辭落在邊策手心里的手指霎時間僵住, 確信邊策聽見了這句話, 一抬頭,果然對上一雙失笑的眼睛。
邊策并沒打算調侃, 只是心里在想,老父親真是懂兒的心思, 可惜兒不是個乖兒,偏要行叛逆之事。
姜辭為打圓場,當是開玩笑,跟他說:“聽見沒,我爸可看不上你們邊家,所以我們倆的關系最好保。”
“保?”
“不要告訴任何人。”姜辭強調。
“你當真這樣打算?”
“對啊。”
實際上,他們倆誰也沒給這突如其來的“在一起”定調,既然如此,邊策便順從的意思,“行,都聽你的。”
姜辭上跟老姜說晚上不看文件了,一進門卻急著去找德文翻譯的聯系方式。很快找到,當即就打了個電話過去。
簡短涉后,對方提出今晚先看資料。姜辭在電話里說,會梳理一下,半小時后再把資料發過去。
邊策也不知道是不是爸爸的那通電話打消了的玩了心,總之又一次親眼目睹了的辦事效率。待掛了電話后,他參觀起的房子,“你忙吧。”
姜辭也不客氣,告訴他哪兒有水喝,哪兒有東西吃,洗手間在哪兒,然后便去整理資料。
這套流程姜辭很悉,仔仔細細地拆分資料,做導圖,標注要點,弄完正好二十五分鐘。
給翻譯發完資料后,抬頭看一眼邊策,他正認真欣賞客廳里幾個擺臺,平時收集些小玩意兒,客廳像個琳瑯滿目的小展廳,此時的他像個游客。
邊策現在信了,這房子的確是最喜歡的。小時候的照片擺了好些在這里,有七歲之前在云棲巷里喂貓的,有在胡同口爬老式二八自行車的,也有大夏天捧著西瓜吃的滿臉紅果的。
小姜辭真可,好鮮活的一張臉,不笑時大眼睛圓溜溜像黑葡萄,笑起來月牙眼亮晶晶。
除了照片,還收集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大多都是手工藝品,有木雕的、陶瓷的、陶土的,還有用玻璃碎片和舊鐵皮拼湊起來的。
邊策認出其中一樣東西,是上半年某個環保藝展上的作品。他剛想要問問,聽見低聲音又接起一通電話。
他看過去,接電話的狀態異常松弛,一會兒把玩自己的頭發,一會兒在沙發上打滾。說流利的粵語,音很是好聽,大概是以為他聽不懂,容很是“放肆”。
后來不知道對方說了幾句什麼,下意識看了他一眼,又低聲調笑一番,才掛了電話。
“你老是看我做什麼?”姜辭趴在沙發上問邊策。
邊策反問:“你跟你朋友怎麼形容我來著?”
“呀,你竟然聽得懂。”姜辭有些意外。
邊策笑笑:“放心,只聽懂一半,也就聽見你那些花花腸子了。”
他在國外念書時,住在他公寓隔壁的是一個香港留學生,兩人關系不錯,往時間一長,加上他語言天賦本就極強,漸漸地,他便能聽懂很多粵語。
“我哪兒有花花腸子啊。”姜辭話落,張開雙臂,對邊策出一個懷抱。
邊策走過去,剛落座,就被攔腰抱住。
問:“那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邊策沒答話,陷在這個擁抱里,覺得像只粘人的小狗。明明在一起才一個晚上,熱的狀態和毫不害臊的模樣,生生營造出一副好像兩人已經在一起很久的氛圍。
他心頭被“很久”這個詞兒縈繞,低頭撥弄的頭發,又打量周的環境,陡然發現,姜辭為他一不變的生活里的一個變數。他偶爾孤獨,但并不寂寞,并不需要誰陪他打發時,他覺得姜辭是個樂子也好,還是他可以自由掌控的一顆棋子也罷,他都能理智應對這個變量。
可這一刻,他卻有如同小時候得到大人贈予了一只寵般的新奇,他聽見姜辭的呼吸,聞見上的香氣,竟也會不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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