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湛的瘋狂，聶瑾萱是見識過的。所以，皇上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要真的把殷湛惹火了，到時候便真的是沒人會想到他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可聶瑾萱不是禍國妖姬，更做不到為了自己的幸福，讓殷湛鋌而走險，讓黎民百姓遭殃。而也正是因為這樣，聶瑾萱的心里也更痛了。

而聶瑾萱的心思，張貴妃自然也了解，可對于張貴妃來說，這些因由，都只是一個因素，另外一個原因，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說的。所以隨后再又安了聶瑾萱幾句，便離開了。

……

夜，依舊寂靜無聲。養心殿，燭火閃爍。

養心殿是順承帝的寢宮，而往日這個時候，順承帝已然上床就寢了。但今夜，順承帝卻徑自坐在榻上，神肅穆，臉森。

而在順承帝的對面，竟也坐著一個人，昏黃的燭火映著那人花白的頭發，不是霍連，又會是何人？！

只不過，此時的霍連卻已然沒有了之前在賞花宴時的淡然。低著頭，卻是不知在想些什麼。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隨后直到過了不知道多久，順承帝卻是雙一抿，然后瞬間眸一挑的看向眼前的霍連說道

“道長，朕深夜將你留下，你應該知道朕要問你何事吧！”

順承帝的聲音很低，著一抹駭人的氣勢。而一聽這話，霍連卻兀自咽了下唾沫，然后點點頭

“是，貧道知道。”

“那好，既然知道，那就請道長言明吧……今天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不管平日如何恩寵，但皇上就是皇上，臣子就是臣子，所以此時順承帝每說一句話，都讓霍連如芒在背。但隨后霍連卻是皺了皺眉，然后好半晌沉默不語

霍連不說話了，見他如此，順承帝倒也不是催他，隨即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同時抬眸瞥了霍連一眼

可就在這時，卻只見一直眉頭皺的霍連不由得閉上了眼睛，但隨后卻猛的站起，然后‘撲通’一下跪在了順承帝的面前

“皇上，貧道深知皇上信賴貧道，但有些事，貧道實在難以啟齒！”

“哦？這麼說，還真是有些什麼了~！”

相比于霍連的張，順承帝倒是不以為意。但話落，順承帝卻是轉眸看了眼高才庸，隨即高才庸了然的點了下頭，然后便將房間里的宮人全部遣退了下去，最后連著他自己也跟著出去了。

轉眼的功夫，寢宮中便只剩下順承帝和霍連兩個人。而這時，順承帝便將手里的茶杯放下，然后沉聲說道

“說！”

“皇上，貧道真的不敢說！”

“不敢說？那你就眼看著朕被蒙在骨里？”

“呃……這個……”

聽到順承帝這麼說，霍連果然愣住了，隨后抬眼看了下順承帝，接著咬了咬牙，低聲說道

“好，那貧道說便是了！但貧道希，皇上您不要氣……”

“好！朕答應你！”

得到了順承帝的回答，這時霍連卻是呼了口氣，然后緩緩的站起子說道

“皇上，其實今天貧道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宸王殿下！”

“老四？”

“是！就是宸王殿下！”

點了點頭，隨后霍連便接著說道

“今天到場的皇子，除了太子之外，一共來了六位皇子。而這其中，七皇子年，自不用說，可剩下的幾位年的皇子，貧道看了之后卻嚇了一跳！”

“當然，這俗話說，龍生九子，各有不一。而在命理上也是同樣的道理，皇上的幾位皇子雖然出顯貴，都帶龍骨，但顯然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比如三皇子云王殿下，實乃庸碌之輩，一生榮華卻是不假，但這份榮華得來的卻并非容易。甚至相比于他，六皇子恭王殿下都要比他好一些……但幾位皇子中，唯獨四皇子和別的皇子不一樣！”

“哦？怎麼個不一樣法？”

“龍骨不同！”

“什麼意思？”

“就是說，雖然四皇子也是天命富貴，帶龍骨，但卻并非和其他幾位皇子一樣。所以……”

“所以你的意思是，老四不是朕的兒子？”

霍連越說臉越白。而此時等著順承帝的話一出口，霍連頓時再又跪了下來，但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見他如此，順承帝不由得抿了下，但隨后卻神不的低聲說道

“起來，朕又沒有怪你！你只管實話實說罷了！”

“……是，皇上……”

“行了，說吧！是不是除了這些還有什麼？”

“呃……這個……貧道……”

“說！”

“是……其實，那宸王殿下除了龍骨不同之外，還……還是天生……天生的反骨！”

……

龍骨不同，卻是骨不同。而何為反骨，卻是天生叛逆。

而此時聽著霍連的話，順承帝卻依舊神不，臉沉，卻是讓人看不出一喜怒。

偌大的寢宮里，雀無聲。而隨后直到過了好半晌，順承帝才微微了一下，然后徑自說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朕累了。”

“是……”

恭敬應聲，隨后霍連便悄然走了出去。而等著那霍連一走，順承帝便瞬間眸一轉

“高才庸。”

“是，老奴在！”

快步走進來應聲，而此時看著高才庸進來了，順承帝隨即撇了高才庸一眼。頓時，高才庸馬上心領神會的低下頭，同時應聲道

“是，老奴這就去安排！”

說著，高才庸便快步走了下去。接著不消片刻便又走了回來。可就在進來的瞬間，卻只聽寢宮里忽而傳來‘咣當——’‘嘩啦——’的一連串響聲

不由得，即便是高才庸也凝神屏氣，隨即走進來一看，卻見地上已是一片狼藉。

高才庸頓時大驚，隨即馬上讓人進來飛快的收拾好，接著等那些宮人走了，高才庸這才快步上前道

“皇上，保重龍啊！”

高才庸小心的勸。可他不出聲還好，一出聲，順承帝這時才猛的然大怒，隨即一掌重重的拍在桌上

“朕就知道！就知道是這樣！果然如此啊，果然如此！”

怒極反笑，隨后順承帝徑自起，接著便開始仰頭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

順承帝的笑聲蒼涼中著一抹說不出的傷心絕。而笑到了最后，卻是連眼淚都出來了。接著這才緩緩的收住笑聲，最后歸于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