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遠過了五天才敢再來醫院看宋持風。
其實宋持風除了第一天夜裡那個電話之外倒是沒再找他,估計這幾天被寧馥盯得,手機都沒空看。
主要是楊開遠自己回過味兒來了,覺得這事兒吧好像不太對頭,想想風哥這個也確實辦不了正事兒,那寧馥天天往他面前一杵,興許大概可能還真不如不杵。
覺得自己好心辦了壞事的楊開遠悄悄給宋薄言打了個電話,準備先問問鐵哥們兒有什麼好想法。
但宋薄言接了電話,默不作聲地聽他了二十來分鍾總算講清楚來龍去脈,開口便是重點:“他住院了?”
嚇得楊開遠直接手一抖把電話掛了。
月底就是宋家老爺子的六十大壽,這次老爺子興致可高了,準備大辦特辦一場,基本給和宋家有過來往的都發了邀請函。
到時候宋薄言肯定也得回來,倆人到時一面,宋持風知道他已經了,估計宋氏團建那檔子事兒就當沒提過了。
於是在山莊輾轉反側了好幾天的楊開遠還是拎著東西來負荊請罪。
東西嘛,基本都是孩子喜歡的。
什麼巾香水小子啦,價格都在其次,主要這個用心已經相當明確,就是衝著從寧馥這兒下手,篤定先把宋持風的肋拿下,他就不好意思再對自己重拳出擊。
但當他殷勤地笑著進病房,宋持風正坐在病床上面無表地看著筆記本電腦,何書依舊坐在旁邊盡職盡責地做會議記錄。
大家都在各司其職,病房裡卻不見寧馥影。
楊開遠當下心裡便咯噔一下,尋思別不是又吵架了吧。
宋持風見他進來,也就余掃了一眼,完全沒有要理的意思,又將目落回眼前屏幕上。
何書倒是禮貌地朝他點了點頭,但畢竟會議中,也不好說話,依舊忙著手邊的事。
楊開遠就在旁邊惴惴不安地站著等,只是宋持風這會議開起來真是無窮無盡,一場完了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又直接接了下一場,眼瞅著他已經在旁邊站了快三個小時,宋持風都沒有要忙完的跡象,楊開遠隻得開始自行求生。
他小心翼翼地挪到陪護床旁邊,把東西往上面一放,屁還沒坐下去,就聽男人沉聲開口:“要坐去外面搬個凳子,寧馥今晚還得睡。”
楊開遠:“……”
我他媽就屁坐一下怎麼就不能睡了我屁沾屎了嗎!
但誰讓他先編故事騙小姑娘在前,不小心在宋薄言面前說在後。
楊開遠可憐地背過去了眼淚,完眼淚該去外面拿凳子還得去外面拿。
拿了凳子之後楊開遠總算有地兒能歇歇自己的小部了,他出手機,從開心消消樂打到鬥地主,從手機滿電到幾乎空電,才聽那邊宋持風開口:“今天就到這裡,各位辛苦。”
楊開遠神立刻抖擻起來,就看宋持風繼續跟何書代了幾句,終於扭頭看向他:“有事?”
“沒事,就是人在山莊心在醫院,滿心牽掛著您呢不是。”楊開遠出自己最燦爛的笑容,“咱嫂子怎麼人沒在啊?”
“去舞團了。”宋持風抬手,保溫杯便已經被何書擰好蓋子遞過來,他直接喝了一口,“等晚上才會過來。”
舞團那邊又開始了新舞劇的排練,寧馥全天的陪護隻持續了三天,便再一次趕赴事業的第一線。
其實走的時候還有點猶豫,怕自己一走宋持風又開始工作狂模式,後來還是代了何書好幾遍,讓他一定要看著宋持風,才將信將疑地離開醫院。
開玩笑,讓何書管宋持風——這估計是楊開遠今年聽到最離譜的事,沒有之一。
他一臉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心想寧馥不會以為宋持風在誰面前都是那副好好先生樣兒吧。
不過好在前三天的靜養還是有效的,宋持風的傷口已經在靜止不的時間裡開始結痂,到第四天開始已經可以完全適應靜坐,何書用於日常端茶倒水買飯送菜已經足矣。
“哦對,嫂子是不是又要開始排練新舞劇了?”
楊開遠好不容易抓住這麼個不痛不適合拿來切正題的話題,“上回那個江飛雁,我在網上看了在線收費版,嫂子真牛啊,跳得真好。”
宋持風嗯了一聲:“這次的名雙生,說是個雙主舞劇。”
其中負責編舞和劇本的團隊是國相當有名的團隊,寧馥昨天拿到舞劇劇本之後給他看了一眼,宋持風才知道這《雙生》雖然說是雙主劇,但實際上也是有男主的。
劇走的是先抑後揚升華主題的路子,前半部分講述的是一對很好的雙生姐妹花上了同一個男人,姐妹兩人一個是朱砂痣,一個是白月,那個男人在這兩個人之間遊移,誰也舍棄不下,便兩邊瞞,與兩方同時保持人關系,盡齊人之福。
但其實姐妹早就彼此有覺,知道對方就是人的出軌對象,可們既放不下對姐妹的分,也放不下對人的意,所有帶來的甜逐漸被掙扎與痛苦取代,們的也仿佛在這一段時間中被消磨殆盡,再不複往日。
後來妹妹終於決定做那個打破僵局的人,在一次與人的纏綿中掏出刀子將他刺死,卻在準備自盡的時候被姐姐攔下,妹妹發現姐姐也已經準備好了毒藥準備與他同歸於盡,還妹妹自由之,姐妹二人將男人之前所有的謊言都串聯起來,徹底醒悟,終於再無嫌隙,和好如初。
故事以一個開放式結尾落幕,沒有講述這對姐妹之後的況,是被抓獲亦或者是逃出生天,但不得不說雙生的名字起得相當切。
姐妹本雙生,在舞劇的結尾再雙雙迎來新生。
寧馥除去對劇本以及編舞的喜,對能跟前輩江燕共同出演主也到相當欣喜,宋持風現在想起昨天抱著劇本一個勁地笑的樣子,角還忍不住上揚,把楊開遠嚇了一跳,過了一會兒才嘟囔著說:“那這回你們家老爺子壽宴,你帶嫂子回家嗎?”
宋持風最近也在考慮這事兒來著。
願不願意來首先就是個問題,其次是壽宴這事兒,不像是兩人單獨出去吃飯,他作為長子肯定是要負責接待客人的。
只是壽宴上他分乏,未必顧得上,寧馥又屬於慢熱斂的子,不喜社,到時候肯定會到不自在。
“不一定。”
宋持風也只能給出這個答案,“怎麼了?”
楊開遠總算支支吾吾地把說的事兒跟宋持風說了。
宋持風聽完,不鹹不淡地瞥他一眼:“還好是宋薄言,要是宋星煜,估計明天我爸就來病房看我了,楊開遠,你最近還能事兒。”
“不是,我當時不是慌著呢嗎……”楊開遠一聽就知道宋持風是打算現在跟他新帳並舊帳一塊兒算算,頓了頓發現自己找不出什麼借口,便索咧開,不裝了,“哥您這幾天您苦了吧,我給嫂子帶了幾件漂亮睡,到時候您讓穿著試試,保您滿意!”
宋持風看著楊開遠那一臉猥瑣,真是氣到想笑。
苦也談不上,真要說應該是苦樂參半,畢竟要他獨自苦熬過一個個夜晚,倒還不如被寧馥勾得渾燥火,至還能以把乾到下不了床為目標,堅定痊愈的信念。
十月中旬,天黑得明顯早了。
夜,寧馥來到醫院,宋持風已經遣走了何書,回到平躺的姿態,看著拎著保溫桶走進病房,介紹今晚的重量級晚餐:“今天房東太太聽說你住院了,特地給你燉了一鍋湯,然後我就只打了兩個菜過來,你今天傷口怎麼樣?”
“好多了,今天醫生來查房的時候看了一眼,說痂已經結得差不多了。”
一般這種切割傷結痂的時間都要一周到十天的樣子,醫生見他康復得快立刻對著旁邊一眾實習醫生語重心長道:“看看,健多好啊,鍛煉,看看人家這素質……”
寧馥幫他支起床上桌,把保溫桶放上去,有些不信地盯著他:“真的嗎?”
“那還是請寧小姐親自過目,眼見為實。”
見宋持風說著便準備解開扣,寧馥終於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腕阻止,同時笑著瞪他一眼:“進一趟醫院,服速度倒是進步快。”
宋持風很坦然地接寧馥讚:“多虧寧小姐每天陪我訓練。”
“油舌。”
寧馥懶得理他,跟著編舞團隊的老師折騰了一整天已經很累,捧著飯盒吃得很香。
吃完飯喝完湯,寧馥拿著東西想去洗澡的時候才想起今天回出租屋洗的睡,直接落在洗機的甩乾桶裡了。
“我等下還要回去一下,忘記拿睡了。”寧馥安自己正好可以把裝湯的保溫桶一塊拿回去還給房東太太,也不算是純純白跑一趟。
宋持風卻住:“今天楊開遠來了一趟,說給你帶了幾條睡,你要不要先試試?”
寧馥愣了一下,才看見一旁確實並排放著很多致的禮袋。
走過去看了一下,發現不止是睡,還有一些手表香水之類,有些奇怪地扭頭看向宋持風:“他幹嘛好端端的要給我帶東西呀?”
“他捅了婁子,沒法空手來,我又沒什麼需要,只能從你上下功夫了。”宋持風也下了床,站起走到旁,從禮袋裡出一條珍珠白的綢睡遞給,“這件看起來還好,你洗完澡穿上試試。”
寧馥進了浴室之後,宋持風又拿起袋子裡其他服看了一眼,發現這些睡無一例外只能用‘很省布料’四字來形容,淺淺地皺起了眉頭。
楊開遠管這些服睡?
果不其然,寧馥那邊洗完澡估計是簡單試了一下那條“睡”,久久沒有推門而出。
宋持風走過去敲了敲門,就聽浴室裡傳來小姑娘特別為難的聲音:“宋持風,楊開遠這個人不行,他思想有問題!”
雖然是料想到了的局面,但真的聽到寧馥控訴楊開遠的品德問題,宋持風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怎麼了,我能進去嗎?”
他問罷便試著轉門把——興許是寧馥已經在之前幾天裡習慣了宋持風不能下床,進浴室都忘了反鎖,宋持風直接推開了浴室門,與四目相對的瞬間,便誠實地起了反應。
不得不說,楊開遠這個人雖然品德可能有點問題,但眼確實可以。
這子沒有一點低俗與,卻將兩個字完全拿得恰到好。
兩條細細的肩帶勾著小人白膩的雙肩,口開口偏低,聚攏雙,從鎖骨到,一覽無。
腰部收,勾勒玲瓏纖腰,擺正好過,寧馥兩條筆直的哪怕踩在家居氣息十足的紅拖鞋上,大側的致線條也依舊讓人想非非。
宋持風想起楊開遠那句“保您滿意”。
別的且不論,就寧馥穿上這條子的效果而言,他確實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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