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謝識瑯才同謝端遠爭吵過，今日還在府中慶賀生辰，也是不自在，不如就隨了謝希暮的想法。

車駕從謝家出來，一路往京郊走，謝識瑯也不問小姑娘要帶他去哪兒，余轉，落在趴在窗邊吹風的謝希暮上。

現下這緋流彩對襟水緞云錦款款落地，蓋住了腳尖，同他上的款式都是一致的，生得白皙，平日多穿碧或月白，今日這極度明艷，反而襯得氣越佳。

巧笑倩兮，目盼兮，素以為絢兮。

霧鬢風鬟，人迎風笑逐開，日也似乎更偏，獨獨將輝鍍在一人上，艷絕世。

“你看我呀？”

不知何時人轉過了臉，發現他的窺后，好像貓抓到了老鼠一般，笑盈盈湊過去，反而將男子瞧得耳子發燙。

“好不好看？”

謝識瑯神顯得不太坦，低低嗯了聲，又覺得這語氣詞的確無法形容出的，于是重新抬起眼，看向，口吻鄭重道：“好看。”

謝希暮莞爾，忍不住問：“那是我好看，還是賀容瑜好看？”

“？”

謝識瑯倒是沒想到，謝希暮會拿賀容瑜和相比，或許也的確是因為姓賀的那位姑娘不錯，以至于謝希暮都有些危機。

停頓許，他眼波不驚，“旁人都沒你好看。”

謝希暮有些分不清這是揶揄還是認可，不過總歸是取悅了，聲笑道：“夫君慣會哄我。”

妖姬臉似花含，玉樹流照后庭。

他瞧人笑得人，心里不想，哄一時不算什麼，哄一輩子才是他心之所想。

車駕不知何時慢悠悠停了下來，曉真在外稟報：“夫人，家主，到了。”

謝識瑯先下車，隨后將謝希暮扶下來，才發現他們來的地方是梅園。

“去年生辰，我帶你來過，還記得嗎？”謝希暮側頭問他。

“嗯。”

他當然記得了，那棵掛滿了紅帶的羅漢松，常常會出現在他夢里。

那夜，給了他最好的生辰禮。

“想來你也是記得的。”

謝希暮口風一變，眼神瞟向梅園邊上的馬場，“那會兒從祖父還給你和張姐姐牽線搭橋，并肩策馬，倒是瀟灑。”

這話說得酸溜溜，他不覺得好笑，明明他半句都沒提起過，偏顯示自己記好。

“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

謝識瑯自然地轉移話題。

謝希暮往前走，“跟我來吧。”

他隨其后，瞧著小姑娘漸快的步子，提醒：“傷沒完全好，慢些走。”

“沒事兒，結

的痂都快掉了。”謝希暮擺了擺手，領著他又回到了去年來過的地方。

現如今是春日，園子里不止臘梅，今年又新種了不花，姹紫嫣紅，群芳競艷。

來賞花的男男也多，不過像謝希暮和謝識瑯這對相貌如此出眾的倒是沒有，尤其還穿著相同的裳，更加打眼，吸引了不注意。

謝識瑯氣質清冷倒還沒那麼多姑娘敢看，偏謝希暮溫和順，不兒郎都悄悄瞧。

他眉心微皺，向前兩步牽住了略快于他的子。

謝希暮倒是沒注意這些細節，帶著他往羅漢松的方向走，還未到口，便瞧見不對男男圍繞在口駐足停留。

“這里頭的羅漢松聽說是丞相夫人替丞相種的，掛滿了祈福條可壯觀了。”

“有人守著，可惜咱們不能進去一睹風。”

“這丞相夫人對自家夫君當真是喜，聽說梅園里的人時常來檢查羅漢松的況，就擔心丞相夫人替丞相栽種的羅漢松死了。”

謝識瑯聞言，余略，悄然落在謝希暮上，子愣了愣，許是也覺得不好意思，拉著謝識瑯往口走，被人攔了下來。

“夫人、郎君，這里頭不讓進。”攔住他們的人也是好心，解釋：“里頭是謝家栽種的樹，不對外展示的。”

謝希暮瞧了眼后的曉真，后者拿著腰牌給守園子的伙計。

那伙計瞧是丞相府腰牌，瞠目結舌，瞧謝希暮遞來的眼神，也不敢多言，擔心丞相夫婦不喜驚擾旁人，只好躬著腰迎夫婦進去。

羅漢松度過了春夏秋冬，生命力頑強，比起去年來說更高大茁壯了，也有不同的地方，細小致的花球略略綻開，去年樹上是沒有這些獨特的花球的。

“羅漢松開花很不常見。”

謝希暮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樹壇上，迎著風，擺被吹得飄逸晃，謝識瑯向前一步，實在是擔心小姑娘摔下來。

“你知道這說明什麼嗎？”謝希暮歪頭瞧他。

謝識瑯：“什麼？”

“說明我許下的愿，都會實現。”笑得明，指著枝葉上的紅帶，上面每一都寫著：十郎長命百歲，萬事順意。

謝識瑯見之生笑，直勾勾盯著高臺上的子，見青被風吹得凌，正要喚下來，沒想到倏爾轉，將掌心里藏著的東西在他鬢間。

“年風流簪花時，滿園春盡芳菲。”

子笑得燦然明麗，“夫君，你若是簪花游街，可不知要死京城多年了。”

謝識瑯瞧著，膛的擂聲越發激烈，抿著，“小騙子。”

“才沒騙你。”

謝希暮彎著腰，湊近他，幽蘭氣息均勻灑在他額間，“夫君，你可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