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檀迦了佛窟后，更多的時間便放在了研究毒上了，時不時的去向空悟大師請教。

他對準備這麼多劇毒的草藥有些不解，鹿憂只能將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訴他了。

因為食用了千葉蓮華的關系，所以這些毒對沒什麼太大的損害，想以毒攻毒，化解檀迦的曼陀羅華。

可是做這一切，就需要有一個人來試藥，這世間沒有人會比更合適了。

空悟大師直呼不妥，覺得這個辦法太過危險，他說要是佛子知道的話，定會怪罪，且一定不會讓這樣冒險的。

上次文殊蘭的事，佛子就已經察覺了，這種大事，他是萬萬不能再幫忙的，出家人慈悲為懷，不能因為要救一人，而去害了另一個人。

他各種勸解，鹿憂見他態度堅決，也沒有過多為難的意思，但是臨走時，強烈要求空悟方丈不要將這件事說出去。

空悟方丈卻搖了搖頭：“阿彌陀佛，若是公主定要以犯險，恕貧僧不能答應。”

鹿憂還是試圖說服他：“方丈，我有千葉蓮華，不會有事。”

“不可。”

那些都是劇毒之，萬一千葉蓮華沒有發揮作用，那他的默許，就是平白造了殺孽，佛祖不會寬恕。

鹿憂思慮了半晌，最后就只能徐徐圖之了。

接下來的日子，三天兩頭的往空悟大師那跑，大有一種他不答應就不罷休的意思。

或許他也想救檀迦，可是卻不能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

鹿憂無法，只能當眾拿著一株毒草藥，吃了下去。

除了一開始發揮藥，渾痙攣不適外，半個時辰過去，空悟方丈再次為把脈時，的毒就被千葉蓮華化解了。

空悟方丈眼中閃過不可置信，診斷再三，確定沒有任何異樣才相信。

他不是沒有想過此種方法，可是檀迦的本就不住以毒攻毒的藥。

鹿憂抿了抿，嗓音暗啞：“方丈，千葉蓮華可以化解那些毒，我可以為佛子試藥，請您答應我吧。”

空悟方丈一愣，面有些復雜地看著，良久才嘆氣道：“公主，我知您的心意，可是要解佛子的曼陀羅華，用的不止是一種毒，這世間無人可，這也是我明知道有這種辦法，卻從來不曾提及的原因。”

“雖然不知道公主從何聽說，但貧僧若是這麼做了，便是害了您。”

鹿憂抱著胳膊，中那灼燒之意淡去，只不過是忍一時的疼痛，便了這般狼狽的樣子。

而檀迦呢，十年如一日的經著曼陀羅華的折磨，他承的遠比自己要多。

想了想同他講，佛家講究的是一個緣字，當初檀迦的師父把千葉蓮華帶了西域，救了一命，現在帶著千葉蓮華來到了檀迦邊，或許，佛陀就是安排來救檀迦呢？

讓他活在世上，讓他可以去救更多的人。

空悟方丈靜靜聽說完，不發一言，閉眸默念著經文。

“方丈不答應幫我，才是害了我。”

鹿憂頓了頓，神認真道：“就當是我為了謝佛子的渡化之恩，求方丈應允。”

一個人去試毒，沒有人在側是十分危險的事，若是空悟方丈不答應，也會自己去做。

他深知話中的意思，最終睜眼看了眼大殿之的佛像，又垂首看了看，終究是抵不過眼中的那一片赤忱，輕嘆了一聲。

一切有為法，盡是因緣合和，緣起時起，緣盡還無，不外如是。

他道：“罷了，公主誠心，貧僧答應便是。”

空悟方丈合掌，朝著佛像拜了拜，道：“公主大善，定會得我佛庇佑。”

鹿憂心中松了口氣，彎了彎道謝：“謝方丈。”

“公主不必言謝，是貧僧謝您才是。”

“還請方丈不要將此事告知佛子。”

空悟方丈看著，言又止，終究不再多說，留下一瓶藥后轉離開了。

……

夜冰涼，佛窟里的蓮花燈盞盡數點燃，燭火搖曳間，映照出了墻壁上流溢彩的壁畫及佛龕，巨大的佛像莊嚴圓滿，廣視慈悲，氣氛格外肅穆。

一道影沐浴在錯的佛之下，雙手合十，閉目默念經文。

仔細看去，他的額上布滿了細汗，眉心皺，似在忍極大的痛苦……

不知過去多久，他踉蹌著起，步子了一瞬，守在旁邊參禪連忙上前攙扶。

借著他的力道，才勉強穩住形。

參禪皺眉，嘆氣道：“佛子，文殊蘭可以制你的毒，您為何……”

檀迦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多言，腳步虛浮著朝一旁的禪榻走去。

他的毒肆，強撐著跪在佛前半天，意識早已陷混沌。

參禪看了眼，連忙拿出空悟大師提前準備好的藥，喂他吃了下去。

禪榻上的人神志不清。

他的目順著落在了一旁的文殊蘭上，那花開得正好，明明是用來救命的東西，可佛子就是不愿半分。

參禪搖頭嘆息，守在一旁，心中復雜。

待到佛窟的燈盞燃盡，一縷霞順著隙闖了進來，地上浮著蓮華般的暈。

參禪修完早課急著趕了回來，卻發現人已經不在禪榻上，往另一佛窟看了眼，見他盤坐在桌案前，輕聲念經。

他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將信封呈在了桌案上。

“佛子，這是宮中送來的書信，這段時日，大昱都城的疫病稍稍控制了些許，只不過邊境之狀況依舊不容樂觀……”

參禪輕聲道。

“宮中那邊知避瘟爐是西域公主所制，特地派人前來詢問。”

檀迦放下了手中的佛珠，抬眸，示意他繼續說。

“邊境的疫嚴重，且鄰國皆有涌的跡象，那些染上疫病的人，了大昱直奔佛寺，宮中已派出了侍衛前來穩定局面，嚴加看守，寺門閉，僧人全部按照您的吩咐，閉寺修行。”

大昱的都城容納不下那麼多的病患，朝中頒布詔令，所有百姓不得出門，就連城門都已關閉。

人心惶惶，都城都尚且如此，更不論其他地方會什麼樣子。

加之旁邊的鄰國虎視眈眈，若是有意利用此事，定會弄得大昱人心大，屆時帶來的后果不堪設想。

“陛下想宣西域公主朝，探討治疫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