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通初現，照貓畫虎

小船在天亮前回到了承天港附近的一岸邊，距離十三樓坊並不遠。

只不過去的時候是齊仲斌和守雲一起，外帶一個打盹的灰勉，但回來的時候卻只剩下了守雲，至他自己是這麼覺得的。

守雲也算是會搖櫓，獨自搖著小船接近岸邊。

看著那十三樓坊的燈火，聽著那到了天明前依舊不停歇的鶯歌燕舞之聲，守雲的思緒卻並未停留，而是已經去到了承天府城之。

很顯然，守雲明白自己面臨的是一個嚴峻的考驗，驅除邪祟挽救山河，同樣的，也是一個師門的考驗，若能過去，或許就能拜老天師門下。

思考的時候，船首微微到了岸邊，船的晃也將守雲搖清醒，他趕忙放下櫓，穿過船艙來到前端，但仔細找了一下，卻沒發現船上的纜繩在哪。

這，我總不能不上岸吧？

守雲左右看看，向了岸邊的柳條。

對，可以用柳條栓一下！

守雲小心地踏上岸，然後立刻手抓住船頭防止它晃開去，調整船位置挪幾步，然後轉抓住隨風飄的長長柳條。

雖然是冬天，但江邊柳條的韌好像依舊極佳。

十三樓坊歸客紛紛出來，港口和其他方向需要進城的人也已經開始排隊，承天府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話音落下，船上的人才直起子，隨後船底下竟然好似起了一個漩渦，船和那人就這麼在短短時間沒了江中。

不過這會看起來裏面似乎沒人？

守雲整了整冠，剛要張口，想了下還是換了換稱呼。

不過守雲卻並不去想這些了，他知道自己實力還不夠，甚至還沒有學好老天師教的一個，除了乾瞪眼也做不了什麼。

「啪啪啪啪啪」

幾息之後，整個江面風平浪靜，再無痕跡。

但只是這短短瞬間，等守雲轉卻吃了一驚，那條小船居然已經飄開岸邊三四丈之遠，彷彿剛剛他不是小心搬著船，而是使勁推了一把。

「老先生——老先生在家否——」

這是一間相當樸素的宅院，甚至有一些簡陋，那人真的住在這？

要知道那一位可曾經是富甲天下的人，縱然是守雲也聽說過一些民間口頭禪，說得是「皇帝有的他有，皇帝沒有的他也有」

正在此刻，守雲忽然發現船上多了一個穿蓑的人，那人正在向著岸邊拱手。

有人落水？別傻了，那應該不是人吧

在岸邊呆立了許久，直到朝霞顯現，直到天放亮，守雲臉上浮現笑容，隨後轉大步朝著承天府走去。

他也不在這乾等，時不我待，要做的事還不，於是守雲取出紙筆研墨，隨後寫下了一段容。

守雲先去了一個地方，從城之後買了包子邊走邊吃，花了一刻半時間到了一座京城普通居民坊的院落。

守雲獃獃站在岸邊，手中還攥著一把連著柳樹的柳條。

京城數百法師，爭奪天師之位，可是看看這上一位天師是何等人，人間庸碌真是利熏心不自量啊。

京師熱鬧依舊，人們也充滿期待，期待著今天下午的鑒法大會，期待著這個新年帶一點新的熱鬧。

塞最後一口包子的守雲拍了拍手掌，長脖子瞅了瞅籬笆院落部。

守雲猶豫著想要以輕功躍過去，但這會船已經在六丈開外，他的輕功做不到平移如此之遠。

「仙師此言差矣，此船並非天師之船，乃是我家將軍的，你既已登岸，也已經不想用船，自然是收回了，還仙師勿怪，若真有需要，江邊吩咐一聲就是了！」

守雲一連喊了幾聲，也拍了拍門，但裏面並無靜，想來裏頭的人應該是出門了吧。

「哎哎哎，回來，回來啊.糟了啊，這是老天師的船啊」

接著守雲用自己本來就會的一些小對紙張施法，放在地上輕輕一吹。

「呼」

本來有多次嘗試想法的守雲赫然發現，紙張隨著他吹的一口氣飛院中，隨後在空中翻轉幾個跟頭，又飛裏面屋子的門，甚至不用看，守雲就有種覺，好似能覺察到紙張又在屋中翻滾著飛起，最終落到桌上。

「嘿嘿.我好像真的開竅了都是老天師的指點之功」

守雲收拾一下東西，開心地離去，愈發輕快的腳步直奔承天府另一頭。

穿過從冷清到逐漸熱鬧的街道，守雲也不是單純在趕路，他來了承天府這麼久了，彷彿從未真正近了著大庸進城的人間煙火。

聽老天師的話，讓守雲細心每一分山川，每一分煙火，所以今天的守雲在上也似乎和往日的自己不同。

這裏的百姓富足安寧，但也是大庸天下千千萬萬普通百姓的一員，有著各自的生活瑣事和幸福，集市的吵鬧和兒的歌謠構的是一副人間畫卷。

因為之前和龍思淼一塊的時候已經換下那件顯眼的法師袍，此刻的守雲雖然也穿著法袍，但那法袍常人不細看充其量不過是一舊布衫，所以毫不惹人矚目。

一直走到北城門口附近，守雲放慢了腳步，這也是他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到這個地方。

那塊舉世矚目的巨石經過這麼多年，依然安靜地佇立在城北此，每每有人經過，尤其是初到京城的，不論大庸人還是外邦之人，都會側目甚至久久駐足。

守雲是走向城門方向的，但視線也在那巨石上，初時只是被吸引，繼而心漸震撼.

這一刻，守雲只覺得眼前彷彿出現錯覺。

這一刻，守雲好似看到了曾經熱熱鬧鬧的一幕，看到了百姓的歡呼。

這一刻，守雲好似看到了有人登梯而上，以無窮的自豪帶著年輕和氣盛，以大筆揮毫在巨石之上作書。

「此去西北兩萬里，我大庸之境也——」

守雲的腳步都越來越慢，看得越來越神，恍惚間他好像還看到一個人，在那模糊朦朧之中彷彿帶著一些耀，甚至約聽到貂鳴聲，而那「錯覺」中的人微微側目，只是一笑，一切煙消雲散.

守雲甩了甩頭，又了眼睛，承天府北門依舊人來人往，偶爾有人看向那塊巨石碑，但顯然剛剛看到的一切都不存在。

剛剛那種覺很神奇，與其說是眼睛看到，更像是心頭浮現，守雲實在是難以形容，但他卻有種特別相信那浮現所見的覺。

或許是這巨石碑實在太過特殊，牽太大氣數，所以才會有這種心中異象吧.

守雲不再多想，當然也不可能明白那是一種通，他加快腳步出北門而去，直奔承天府以北的真君廟。

這麼些年下來，承天府當然也建了真君廟，建在北城之外，廟宇不能和嶺東的那些大廟比，但畢竟天子腳下，也算有一定規模。

真君廟的香火在哪都不會很差，北路上的這座廟是當初遠行北方草原的嶺東商人們所建，祈求平安也求財。

守雲到真君廟的時候廟裏相對還比較冷清，他一路向廟后前行，來到了伏魔殿。

京城特，真君廟不細分各個殿堂，而是一座巨大的伏魔殿，中央伏魔大帝，兩側依次是伏魔宮諸神的神像，當然也都是一些有名的。

守雲與廟祝商量過後，借了一個團和小桌板，就這麼坐在伏魔殿一角，鋪開了文房四寶。

是的，守雲在作畫，他不敢畫伏魔大帝，因為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自己絕不可能請伏魔聖尊神軀。

守雲是有自己的目標的，也是老天師告訴他的「取巧之法」。

所以守雲第一個畫的人是武威雷鳴神通大將軍段嗣烈！

這是大庸赫赫有名的大帥，戎馬一生，將一切獻給了大庸國策，家庭和武道皆繫於此，卻也因為連年征戰留下很多傷病。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大庸最終威服四海，德傳天下，弘興末年，段嗣烈在親朋和滿堂兒孫圍繞下含笑而終，對他來說人生已沒有憾。

段嗣烈死後被同樣風燭殘年的先帝封為「武威雷鳴神通大將軍」，建廟立祠，繼續領兵掃乾坤誅除邪祟。

雖然武威雷鳴神通大將軍也有自己的獨廟，但嶺東人相信段嗣烈大將軍升天為神定歸於極北伏魔大帝麾下，所以普遍在真君廟立陪像。

這就是守雲取的「巧」！

段大將軍一生忠烈，絕不會對妖霍大庸置之不理，我若請神而來，段大將軍心有所，很大概率會回應！

守雲此刻沾墨作畫，畫的正是段嗣烈，但他也不只是在對著神像描，更是恍惚中有著自己的覺，一筆一劃絕非偶然.

當然，理想很滿，現實很骨，守雲畫著畫著就有些畫歪了，雖然士也是要畫符什麼的，但他的丹青底子擺在那。

這會有一些個香客進來，看到坐在角落的守雲，都會下意識多看幾眼，有人湊近一瞧，頓時忍俊不。

「哈哈哈哈哈這人畫的什麼呀？」「就是啊，一團」

「他不會在畫神吧？」「哎呦，這可是神靈了，畫這麼難看」

周圍的議論聲讓守雲幾乎紅了臉，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這實在太丟人，自己都不忍看啊

守雲尷尬地汗，盡量靜心不理會旁人的視線。

正在這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門旁傳來。

「嗯，畫得不錯.別人笑你描線，但你照貓畫虎，竟然畫出幾分神髓.你，不懂作畫吧？」

守雲心頭一驚，坐在團上側看去，卻見門旁依著一個極其蒼老的老人，裹著不服依舊看著很瘦，彷彿風都能吹倒，但一雙看著畫卷的眼睛卻炯炯有神。

當然，如果守雲手中的也算是畫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