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他的臉面,他的聲,都會到極大的損傷,日后在朝堂上,一個連家務事都理不好的一家之主,如何在同僚面前立足?恐怕還會累及宗族里旁系子的姻親,試問誰敢再和宋家宗親結緣?
宋俊擰眉煩悶不已,許久之后,他對一旁心腹道:“現在去院中扣下孫氏,連夜將其送往別苑,就說忽染重病,需要休養。”就后半生在別苑“養病”吧。
誰知就在此時,小廝低聲道:“主君,今日不妥,下午宮里來人,說儀妃娘娘明日將于花園召見夫人。”
宋俊聞言沉默,思量半晌后,再次吩咐道:“今晚先府里維持原狀,別有任何消息傳到夫人耳中。明日從宮中一回來,便將人扣下,送去別苑。”
小廝行禮應下,宋俊在椅子上枯坐許久,再次跟一旁的小廝吩咐道:“后日休沐,明日去王府遞拜帖,我要去見琰郡王妃。”
第100章
幸好,他還是的三郎(二更)
王府中, 謝堯臣攬著宋尋月的肩膀進屋,同并肩在貴妃榻上坐下, 隨后他松開宋尋月, 側轉向,手扶著膝,向的眼睛,神間流出一深切的無奈, 對道:
“我娘親……這個人, 糊涂。小事上固執, 大事上又沒什麼主見, 唯一的優點就是生良善。是家中庶出之, 生母過世早,孤在府中,養了個謹小慎微的子。外祖父又認為子無才便是德, 所以也沒讀過幾本書, 很多事上思辨不清。因著容貌出眾, 十來歲便進了宮,因容貌偶得父皇寵幸幾次,卻也因子過于沉靜,沒能攏住父皇的心,但好在運氣不錯,僅幾次便有了我, 直到我出宮分府, 方晉升為妃位。”
謝堯臣眉眼微垂, 結微, 伴隨著他輕蹙的眉峰:“我兩三歲的時候, 外祖鄒家便因鹽稅出了事, 外祖被罷,鄒家從此在京中銷聲匿跡。母妃因與家中不深,出事時并未有求之舉,又因我的緣故,父皇沒有遷怒于。這些年在宮里,母妃一貫的謹小慎微,只安靜過自己的日子,從不爭寵。怕卷進麻煩里,也不敢和別的嬪妃來往,生生在宮里把自己過個局外人。”
話至此,謝堯臣面不忍之,但隨即又不知想起什麼,神轉而流出恨鐵不鋼的無奈,接著對宋尋月道:“這些年,唯一信任、唯一當做陪伴的人,只有你那繼母,孫氏。”
宋尋月聞言垂眸,眼底流出一厭惡:“這我知道。”
孫氏為了給宋瑤月攀一門好婚事,在儀妃上下足了功夫,別說儀妃,任何人在不知的況下,有個人對你那麼好,都會犯迷糊,何況還是這種有計劃有預謀的。
謝堯臣見宋尋月眼底神厭惡,心間忽地生出一懼怕,手握住宋尋月的手,拉到自己面上,握住,他這才接著道:“等我得知母妃邊有孫氏這麼個人時,他們已經來往了一陣子,我雖知孫氏目的不純,但瞧著母妃每次在來之后,心都會爽快幾日,便沒有多加阻攔,只蔣云無多留神些。”
“那時我看宋俊位不高,只當孫氏同母妃往,是想得些更高份的人脈關系,或珠寶上次,并未多想。直到母妃讓我娶宋瑤月,鐵了心要和孫氏做親家時,我才知驚覺孫氏竟有這麼大的胃口。區區四品家夫人,竟是有膽子肖想、算計一位王爺的婚事。”
謝堯臣眼底閃過一深切的厭惡,不比方才宋尋月聽到孫氏名字時差,他繼續說道:“尚未親,我已厭極了那對母。我同母妃說了無數次我不愿,但鐵了心要和孫氏做親家,哭、鬧、吵架……惹得我不勝其煩!我實在不了了,只好妥協。”
前世他寧可娶宋瑤月在府里晾著,今生寧可給宋瑤月準備一杯鴆酒,他也不想繼續在退婚一事上同母妃糾纏,當真折磨至極!
宋尋月靜靜看著他,愈發確定他的前世,就像今生最開始對待一樣,完全沒有過宋瑤月。
謝堯臣輕聲一笑,對宋尋月道:“新婚那晚蓋頭揭開,發現新娘不是,我可開心壞了!多謝不嫁之恩!我以為孫氏母同我再無關系,且我已經娶了你,孫氏一直以來算計的婚事沒了,還能繼續算計什麼?”
謝堯臣嘆著搖頭,徐徐道:“我可真是低估了此人的貪得無厭!我留下了本該屬于你的嫁妝,孫氏費盡心機抓到手里的一切,就這般因宋瑤月的婚事付諸東流,我以為只能吃下這個悶虧。但沒想到,居然想拿回去。”
宋尋月聞言一愣,疑著遲疑道:“……要怎麼拿回去?”
謝堯臣握著手的手緩緩收,著的眼睛,眼底滿是自責。宋尋月在他面上凝神片刻,忽地反應過來,怔愣道:“嫁妝返家,除非我死,想要我命?”
宋尋月因震驚而半晌未眨的雙眼中,氳上一層淚水,緩緩從謝堯臣面上移開目。
孫氏想要死?前世間接害死還不夠,這一世為了搶回本該就屬于的嫁妝,居然還想置于死地?
可大魏律法嚴明,便是謝堯臣都不敢明目張膽的殺人,一介婦人,怎麼敢?又有何途徑取命?
宋尋月眼底的淚意被恨意和憤怒取代,眼中淚水消散,開始挖空心思的回憶,想找出哪里有什麼異樣不對之。
細的在記憶里搜尋許久,忽地想起今日謝堯臣在榮儀宮里的反常,單獨出去一次,送離開后又返回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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