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宋瑤月又念起另一樁事,若他們圓房,那謝堯臣扣嫁妝,宋尋月是否也知道?還是本是他們二人合謀?如此一想,宋瑤月神間有了疑慮。
而宋尋月對一切揣測全然不知,站在謝堯臣后側,盡力控制住自己紊的呼吸。
重生回來至今,這還是頭一回見孫氏,之前一直想法子避著沒見。孫氏那張臉,還是像記憶中一樣,雖然貌,但吊著眉梢,充滿刻薄算計。
而顧希文……在他邊的那段時日,宛如地獄,而他就是地獄本。可怕的記憶一幕幕從腦海中閃過,宋尋月輕輕閉了下眼睛。
但于此同時,心中明白,前世的一切已云煙,現在已經是琰郡王的王妃,不會再和那個人有任何瓜葛。
就這般暗示自己好幾次,宋尋月方才平復了些心緒,但也不知換親這事,家里會鬧到什麼程度,不到塵埃落定,這顆心始終放不下來。
宋俊、孫氏、宋瑤月、顧希文等四人上前行禮,陸續道:“見過王爺。”
行禮的聲音將宋尋月拉回現實,這才抬頭看去,正見自己父親瞥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等下再跟你算賬。”
孫氏沒看,眼眶紅著,顯然是剛哭過。眼睛不住的去看隨謝堯臣而來的馬車、儀仗,神間帶著歆羨,又摻雜著懊惱和憤怒。
而一旁的顧希文,眼觀鼻鼻觀心。
宋尋月抿,顧希文未發跡時,平日常含溫和笑意,對誰都很和善,像個不懂拒絕的老好人,而此時這神,怕是在孫氏跟前沒聽著好話,了屈辱。
謝堯臣抬抬手,其余三人一概未管,只看向宋俊:“宋大人客氣。”
聽謝堯臣只稱呼他為宋大人,而不是岳父,宋俊臉上神僵了下,隨后又瞥了宋尋月一眼。
宋尋月躲在謝堯臣后,佯裝不見。有本事就從謝堯臣上踩過來!
宋俊和善的笑笑,攤手,引了謝堯臣,宋尋月在后跟著,隨后才是孫氏等人,再是王府眾人。
宋俊一路引著眾人進去,宋瑤月趁機到宋尋月邊,將拽出人群,低聲道:“還我嫁妝!”
宋尋月并不知嫁妝全被謝堯臣扣下的事,以為說的是自己昧下的那部分,于是禮貌一笑,扔給兩個字:“不還。”
宋瑤月惱火至極,但又不敢大聲說話,拽住宋尋月手腕,低聲音急道:“我這麼好的婚事給了你,你憑什麼不還我嫁妝?”
宋尋月一點不懼,嫁了顧希文這輩子別想爬起來,宋尋月用力一下回手,睨一眼:“不還!有本事闖郡王府搶去。”
說罷,宋尋月拽過星兒,擋住了宋瑤月所在的這一側。
宋瑤月氣得臉青一陣白一陣,好啊好啊,宋尋月可真是一朝龍在天凡土腳下泥啊。如今敢昧嫁妝,無非就是仗著自己高嫁!可謝堯臣那個廢有什麼用?不還是吧?那就別怪不客氣。
宋瑤月直接繞到宋俊邊,示意他借一步說話,宋俊只好對謝堯臣歉意的笑笑,跟著宋瑤月去了一旁。
離開人群,宋瑤月在宋俊耳邊低聲道:“爹爹,等下進去,你別太責怪姐姐,姐姐生慣養,是實在忍不了窮苦生活,這才與兒換了親,為了姐姐,兒愿意些苦。”
宋俊聞言一火蹭一下竄上腦門,指著宋瑤月嗔道:“等下你就在外頭呆著,拿親事當兒戲,事后再收拾你。”
宋俊雖語氣嗔怪,但眼里全然是對兒的護,但轉頭看向宋尋月時,眼中神是真的厭惡,仿佛想不明白,他宋俊怎麼會生出這麼一個兒。
眾人一路到廳外,宋俊請了謝堯臣進去上座,自己在旁作陪。宋尋月、孫氏、顧希文三人依次,宋尋月被安排坐在謝堯臣右下首的椅子上,孫氏和顧希文則作對面。
幾人剛坐下,婢子上前倒了茶,便退了下去,臨走時,還將門好生帶上。
一見這架勢,宋尋月手心微涼,最擔心的事,終是要來了。
果不其然,屋里剛安靜下來,一旁的宋俊起行禮:“婚事出這麼大紕,還請王爺恕罪!”
第21章
關門,放王爺!
不等謝堯臣表態,一旁的孫氏起,欠行禮,語氣間含哽咽:“王爺也知,本該嫁于王爺的人,是我家二姑娘。是儀妃娘娘為王爺親選的人,是認可看重的兒媳婦。卻為心思不純之人蠱,竟是私下換了這門親事。”
宋尋月心下翻了個白眼,又是哭哭啼啼翻黑為白這一套,可惜男人們就好這口。
謝堯臣掃了眼這夫妻倆,邊笑意不屑。沒人比他更清楚宋瑤月換親的真相,他輕描淡寫道:“二小姐心甘愿換親,誰能蠱得了?”
說著,謝堯臣抬手推了下大氅,墨狐裘從他面垂落,順落在地上。
孫氏卻似沒聽出謝堯臣話中嘲諷之意,看了眼一旁的宋尋月,那眼神都能利出刀來,擲地有聲道:“自是我家這不的長,宋尋月。”
話音落,屋里其余四雙眼睛,都朝宋尋月看來。
宋尋月輕嗤一聲,往日孫氏多會在父親面前維持個慈母形象,但此刻這般說,想來是要撕破臉皮了,看來換親一事,對孫氏打擊很大。
看向孫氏,平靜道:“我這些年在家中境如何,旁人不清楚,你不清楚嗎?你捫心自問,我可有左右自己命運的余地?妹妹有父親偏心,有你關照,無論怎麼分析,做換親的本事都比我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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