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組獎勵的大禮包,加上嘉賓們帶任務背上來的食材和帳篷等,足夠湊十幾個人的量。
七個人一起山頂打卡合照之後,便開始忙活著收拾東西。
四個男生分兩組,一起搭帳篷,架燒烤架子和煮飯的卡式爐。
三個生則一起擇菜,準備食材。
好在山頂有水池,收拾起來也比較方便。
迎著雲海山峰和霞滿天,洗菜閑聊,那種心舒暢的愜意,是難以言表的暢快。
作為攝影師,雒實在不忍心放過這樣的好景致,在洗完自己負責的果蔬之後,連忙拿起相機,開始挑角度幫溫年和宋瑩拍照。
“這個線和景致真實太了,原圖直出都不用修片的那種,真是超級絕!”
雒正拍得,一道影出現在鏡頭裏。
逆著,瞧不見長相,但拔的姿勢被線勾勒出的剪影,卻渾然天,有種迎麵撲來的俠氣。
雒下意識按下快門,將這一幕定格。
再移開視線,才發現,不是旁人,而是拎著野走來的蔣修沅。
“你……”
蔣修沅張了張,將手裏的野舉了舉,解釋,“我過來清理一下,晚上好烤著吃。”
“哦哦,好的好的,你清理。”
雒連忙起,低頭就要繞過。
但不知想到什麽,和蔣修沅肩而過的時候,忽然回頭。
“蔣修沅。”
“怎麽?”
“謝謝。還有……”雒想說對不起。
或許是因為的反應,蔣修沅一整個下午,興致都不太高。
雒覺得很抱歉。
但又怕自己真的道了歉,又會讓蔣修沅覺得,自己是在發好人卡婉拒。
人家分明沒有說喜歡。
就在雒糾結遲疑的時候,蔣修沅給了一個腦瓜崩。
“喂,雒大寶,你別是想跟我說,讓我不要覬覦你的吧?你放心,我喜歡豬都不會喜歡你的。”
“雒大寶”三個字,徹底點燃雒。
“蔣修沅!”
著腦門,瞪了一眼蔣修沅,“你再這麽喊我,小心我揍你!”
“你可拉倒吧!”蔣修沅拎著野在雒麵前晃了晃,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蔣修沅卻樂得哈哈大笑,“我現在早不是以前那種菜狗了,現在我可是一拳一隻。”
“走走走,趕清理你的野去!”
雒連連揮手,趕走蔣修沅。
被蔣修沅這麽一搗,先前鬱結在雒心頭的霾,好似忽然散開。
雪霽天晴,月朗然。
聽著不遠,雒重新和宋瑩、溫年鬧一團,蔣修沅回過頭,最終深深地看了雒一眼,重新低頭,悶聲不吭的開始拔剖。
【好心疼四,他是為了不讓雒多想,才故意說出那樣欠揍的話的吧?】
【雒你快回頭,看看這個傻弟弟吧!】
【剛才那一眼,我的心都跟著了一下,他雖然比小,雖然有時候真的很稚,可他是真的喜歡……】
【蔣修沅:如果我的喜歡會給你帶來困擾,那麽,請讓我沉默著離去】
【我哭得好大聲,這才綜第一天,兒子你別這麽快就給自己寫結局啊!】
蔣修沅如何不想爭取呢?
他隻是終於意識到,雒並不喜歡他罷了。
快到山頂那陣,路不好走,攝影的老師不方便跟拍,便一直是無人機跟著他們周圍拍。
為了避免被周圍的樹枝刮到,所以一直不敢太近。
中間雒手機響起,便停下步子,接通了電話。
“喂,沈煜寧,你這會兒給我打電話幹嘛?”
“打遊戲?喂,大哥,你看看清楚時間好嗎?我這會兒人還在山上呢,看個直播都卡PPT,還帶你打遊戲,你可省省吧,等我回去再說。”
“覺?還行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母胎solo,哪能那麽快出火花……”
說到一半,雒這才注意到蔣修沅就在不遠,於是低了聲音,“行了你好好忙你的吧,記得聽麗姐的話,已經夠辛苦了,別再把氣出個好歹來。我先不跟你說了,有事回去講,拜拜。”
將話的容並沒有什麽敏。
但雒言語之間的親昵自如,以及那種眉開眼笑的歡喜,卻是怎麽也藏不住的。
蔣修沅沒談過。
但他見過朋友和朋友打電話時候的樣子,也見過秦殊和宋瑩相時的樣子。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下意識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眼神更是騙不了人了。
而此時此刻,蔣修沅可以肯定,雒或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待沈煜寧更親近。
蔣修沅當然可以近水樓臺,掄著鋤頭去挖牆腳。
可看過開心的樣子,便越發害怕給不了想要的開心。
蔣修沅忽然想到秦殊說過那段話。
“一片土地,你不種下什麽東西,那就一定會有別人來種,甚至就連野草,也會瘋長侵襲。”
倘若雒的心,就是這樣一片土地,那麽如今已然長滿了屬於別人的藤蔓。
他,終究是在先前的遲疑與猶豫中,搖擺及確證中,一步步錯失了先機。
隨著最後一抹夕散去,閃爍著的星燈接替了日。
夜裏,燒烤孜然香味四散繚繞,還有果蔬的香甜與清新,湯多。
山頂被圈起的篝火旁,眾人圍坐一圈,吃著烤,喝著小酒,還有時不時哼唱著的曲子,在山頂掀起狂歡。
節目組為了以備不時之需,早就準備好了樂。
如今見眾人興之所至,連忙拿出兩把吉他。
秦殊一把,宋瑩一把。
和弦一起,前奏一開,氛圍瞬間拉滿。
紮克瑞先隨著音樂跳起舞來。
季知珩於是起,一手負在後,另一隻手向溫年出,彎邀請,“麗的溫小姐,請問我是否有這個幸運,能邀請你跳一支舞?”
小酒紅了溫年的臉頰。
原本的怯,在這時倒變了大膽。
小手放在季知珩的掌心,順勢起,整個人被季知珩帶懷中。
雒和蔣修沅也隨之加其中。
“一起過來玩,順便吃點東西吧。”
宋瑩招了招手,邀請屏幕外的工作人員。
除了拍攝組的人員,還有化妝組,道組,場務……
和拍電視劇一樣,畫麵看上去隻有那麽幾個人,可實際屏幕後的片場,卻往往都是十幾甚至幾十個人。
眾人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但跟著,其他嘉賓也像宋瑩一樣,對眾人發出邀請,工作人員這才湊到跟前,一起快樂起來。
一場在溫夜風裏搖曳著的篝火晚會,順著網線,一點一點把歡樂傳向四方。
【是誰瘋狂心了我不說,我真的要酸死了嗚嗚嗚!】
【《熱》真是我看過最好最溫暖最治愈的綜,每個嘉賓人都好好,好想和他們一起在夜裏搖擺QAQ】
【唯一的意難平就是我的降落cp,還沒有開始,已經嗅到了結束,雒你快回頭看看四狗子一眼吧!他到底哪裏不好啊……】
隨著圍繞著篝火跳舞的人多起來,蔣修沅退出人群,來到旁邊一棵大樹下,一個人坐著。
可鏡頭卻記錄著他膠著在雒上,仿佛半分也不願移開的目。
宋瑩著這一幕,有些心疼。
想了想,收起吉他,拿著幾串燒烤走過來,遞給蔣修沅。
“再吃點?”
“姐,我不。”
“你一整個晚上都在幫大家烤,自己吃了幾口?別磨蹭了,拿著。”
拗不過宋瑩,蔣修沅隻能接過烤,拿起一串隨便咬了一口。
宋瑩在他家邊坐了下來,低聲問,“既然放不下,為什麽又要裝大度?”
“什麽?”蔣修沅看過來。
宋瑩瞥了他一眼,“我不是雒,你跟我演戲沒用,我看著你長大的,還不知道你是什麽子?”
一聽這話,蔣修沅咀嚼的作停下來。
沉默片刻,這才繼續道,“強扭的瓜不甜。”
“我記得當初在莫城,這話是我給你說的,你那時候是怎麽回答的來著?——蘸點醬就行,不僅能吃到甜的,就連酸辣口的都能吃到。是這麽個說法吧?”
“那時候小,不懂事。”
蔣修沅又咬了一口,食之無味,隻是機械咀嚼。
宋瑩提醒,“這才過去了兩個月。”
“所以姐,你說這些話,是希我堅持嗎?”
蔣修沅反問了一句。
宋瑩搖搖頭,“不,我隻是想讓你確證自己的想法——不管你是不是堅持,我都尊重並支持你。我隻怕你一朝興起,轉過頭,卻又後悔。”
宋瑩從最一開始,就不看好蔣修沅和雒。
但作為蔣家的繼承人,沒有那麽多時間給到蔣修沅,讓他去默默暗,然後在多年之後,等心上人嫁給他人為妻,再一點點死心。
“今天晚上,你的眼睛都快長到雒上了。修沅,喜歡就去爭取,放棄了就別再後悔,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說這話的時候,宋瑩調出一段聊天記錄,然後把手機遞給蔣修沅。
“自己看。”
蔣修沅接過之後,看到的第一眼,是聊天框最上麵的備注。
沈煜寧。
他瞳孔驟然一。
跟著,著聊天框裏的容,徹底沉默。
“看到了嗎?你不主,總會有人主。”
“我知道了。”
沉默片刻後,蔣修沅將手機還給宋瑩,“姐,謝謝。”
“謝什麽謝?跟我還來這些虛的?”宋瑩白了蔣修沅一眼,然後拍拍屁起,“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剩下的,你自己把握。”
說完這話,宋瑩重新回到人群,和秦殊一起彈起吉他。
雒如今正拉著溫年跳舞,趁著一支舞曲即將結束,新曲還沒有開始,蔣修沅上前,主邀約。
“雒,我可以和你跳支舞嗎?”
溫年看了二人一眼,在雒開口之前,把機會讓給蔣修沅。
“我有點累了,雒,你們先玩。”
到了這一步,雒就是想拒絕,也沒轍了。
等等,為什麽想拒絕?
雒愣怔間,新的音樂已經開始。
於是隻能牽起蔣修沅的手,又和他保持著恰如其分的距離,開始跳起來。
不知怎的,明明眼前人是蔣修沅,可卻莫名想到另一個人。
沈煜寧。
是因為快登頂的時候,他打來的那個電話嗎?
是的,一定是的。
人的記憶是有就近原則的。
但很快,雒卻又想起溫年在登山途中問的那個問題。
“你是覺得,隻是蔣修沅如此對你讓你不適應,還是覺得所有的異如此對你,都讓你有些不適應?如果換別人呢?有沒有其他男孩子,這麽對你,不僅不會讓你覺得別扭,還會讓你覺得小鹿撞,到滿心滿眼都是氣泡呢?”
雒思索著這個問題。
忽然冒出一個假設:如果這個人換沈煜寧,自己會怎麽樣?
不,沈煜寧不會這樣對。
可如果會呢?
如果會……
心忽然砰砰跳了起來,耳也開始泛紅,仿佛要被篝火一直熏染到滾燙。
蔣修沅留意到雒的失神。
明明彼此就在咫尺之間,卻仿佛隔著千山萬水。
心底的灰燼又鋪了一層。
三分鍾的舞曲,是那樣短暫,又那樣漫長。
夜風吹過,將心頭泛起的悸吹散,蔣修沅的心頭仿佛空了一塊。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他極其紳士的鬆開雒的手,退後兩步,右手輕輕放在左,點頭致意,然後默默退後,從篝火旁離開。
雒著蔣修沅的舉,沉默片刻之後,對著他的背影,也換之以禮。
哪怕蔣修沅不曾看到。
鏡頭沉默著將這一幕記下,彈幕裏卻炸開了鍋。
【等等,我是錯過了什麽重要信息嗎?蔣四這表現,好像是要有什麽生離死別一般】
【他明明什麽都沒說,我卻覺到他好像要放棄雒了……】
【無聲的告別,我剛磕了一天cp,不會連24小時都撐不住就原地be吧?】
【既然這樣,這倆幹嘛來綜啊,真是浪費!虧得我嗑生嗑死,結果直接給我喂刀子,真是惡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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