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昭原本準備好的勸說詞，全堵在嚨里了。

杏眼微。

什麼意思？

最大的bug竟是自己？！

顧清延蓄著力，冷著臉將他指著許昭昭的手指下。

他也不介意，自顧自地說著自己的話。

“世界的法則與人不可變，所以才會讓我修復世界。”

殷齊看著許昭昭，“但你，不屬于這里。”

嘭。

顧清延一腳踹到了殷齊的后膝上，他單膝跪了下來，眼里閃過不耐。

顧清延對他不耐煩，他也對顧清延不耐煩。

“許昭昭，你能不能讓他走開啊。”

殷齊的臉上全是躁意，“我的話都沒說完，一點禮貌都沒有。”

顧清延也沒用什麼力度，只是對他的話不爽，才踹了他一腳。

什麼“不屬于這里”？

他緩緩站起，還有閑心去拍拍自己膝蓋上的泥土。

許昭昭走近了顧清延，推了推他，“我和他單獨聊兩句。”

“嗯。”

面對老婆他是一點骨氣也沒有。

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到了三米之外的一棵樹下，眼睛還是注視著兩人。

殷齊的雙手雙腳都被銬著，也不用擔心他會對許昭昭做什麼。

真有什麼小作，那就看看是他快，還是子彈快。

總算是有一個能正常談的環境了，殷齊直接就當他不存在。

“我這個bug……”

許昭昭不自覺地，聲音已經有些發抖了，“會被修復嗎？”

會離開這個世界嗎？

會離開顧清延和魚魚嗎？會離開爸爸媽媽嗎？

許昭昭不敢問，本沒有這個勇氣問這些問題。

“都說我的話沒說完啦……”

殷齊看著，扯了扯角，“你確實是bug，但導致這個bug的，可能是原來的‘許昭昭’。”

“你，可能原本就屬于這個世界。”

許昭昭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頭，手指緩緩地指向了自己，“我？”

殷齊被這不太聰明的樣子弄得沉默了3秒。

誰能知道呢？這個世界被兩個不太聰明的人弄崩盤了。

殷齊告訴，他還去過更早的時候，也就是他一歲的時候，顧鈺霖還沒有出生。

殷家人帶他出去參加晚宴的時候，他在人群中見過許昭昭。

那時候14歲的許昭昭，溫大方，看不出一往后打孩子的跡象。

但等顧鈺霖出生之后，許昭昭便大變樣，非打即罵，囂張跋扈。

一歲的他不可能隨時監控許昭昭，他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顧鈺霖的上。

但在那個世界中，還是沒有阻止顧鈺霖黑化，毀滅世界。

“我錯了，我錯得徹底。”

問題本就不在顧鈺霖的上，而是在小配角許昭昭上。

“你原本就屬于這個世界，只是被bug‘篡位’了，導致這個世界一次次崩壞。”

“按照我捋的時間線，你總是在16歲后這個階段，被奪舍。”

“我猜測，這個世界循環的時候bug意外被出去了，你重新回來了。”

殷齊自嘲地笑笑，“bug早就修復了。”

許昭昭已經呆滯的狀態了。

一直以為自己是書中的外來人，沒想自己是書中人。

按照上輩子的軌跡，如果不是自己力，也會養那種扭曲的格。

原來，有人搶占了的人生……

“那還會回來嗎？”

許昭昭幾乎站不穩，扶著旁邊的樹。

顧清延在不遠擔心地看著這邊，步子踱來踱去，還是克制住了，沒有上前來打擾他們。

“只要我不死，世界不會重新循環。”

殷齊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只有他還活著，世界不崩壞，會按照現有的軌跡，一直運行下去。

許昭昭聽了他的話，稍稍放下了心，恢復了一些力氣。

“我覺得，你完全可以接我的建議的。”

雙贏的建議。

殷齊沒有立刻回答，垂下了眸子，不知在思索什麼。

“許昭昭，我不想再重生了。”

殷齊突然轉，看向了不遠的烈，眼睛有些朦朧。

“好久了，記不清多久了……我都沒有好好過甜甜了。”

每一天，都在和顧鈺霖的斗智斗勇，世界被他毀滅，自己又陷新的循環，開始新一的斗爭……

“我可以向你保證，魚魚絕對不會黑化。”

許昭昭的語氣堅定，“當然，前提是我活著。”

和殷齊之間達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殷齊不能死，他死之后，這個世界又重新進循環，可能在循環的過程中被bug重新奪舍，下一次能回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而也不能死，死了之后，殷齊循環的時間很隨機，斗不過黑化后的顧鈺霖，又不知要循環多久。

就算循環到了這個節點，真正的許昭昭也不一定能回來，失去母親的顧鈺霖一樣會黑化。

此時的各退一步，好像是最好的選擇。

“哈哈。”

殷齊突然笑了，是一抹釋然的笑，轉過頭看向了許昭昭，“那就……合作愉快。”

許昭昭也揚起了一抹笑。

有人高興，也有人打翻了醋壇子。

看見不遠兩個人笑意盈盈的臉，顧清延的腳步加重，都快把腳下的泥土給碾散了。

在他邊的氣越來越沉的時候，終于，許昭昭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他過來。

剛剛沉著臉的顧清延有多冷，這話里的醋意就有多大。

“聊什麼啊？那麼開心？”

許昭昭主牽住了他的手，“顧清延，把他放了吧。”

？

老婆為了另一個男人向我求怎麼辦？

顧清延狠狠地皺著眉，將許昭昭扯到了一旁。

看著許昭昭，認真地說道：“一周，我和他斗智斗勇了他一周！”

第一次他向許昭昭解釋得那麼認真。

“往別墅發定位小型導彈，派職業殺手夜潛別墅，還制造公司的流言讓我分心，甚至都蹲在家門口準備對你們下手了。”

斷網和斷信號都是為了保護他們，讓偵查系統不被干擾，攔截導彈。

許昭昭還是沉默著。

“老婆，真不能放。”

顧清延攥了許昭昭的手。

他不能失去許昭昭，許昭昭不能失去魚魚，所以，他不能失去許昭昭和魚魚。

殷齊不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