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9章悲

許春娘的腦海中，閃過一張張悉的臉龐。

小橘子和小白、龔老、靈韻仙子和赤虛子、魔界的討龍將軍和白、還有初仙界的天犼，以及靈界的越晏如、沈妙菱、趙荷、許婉然等人。

這些人，有的師父，也有的徒弟。

有的至好友，也有的脈後人。

當這些人遭遇命定的劫數時，真的能袖手旁觀、無於衷嗎？

許春娘心知，至目前的，是做不到這一點的，否則又何必去救小橘子呢？

心中閃過這些念頭，許春娘帶著小橘子，踏了一座保存得還算完善的石殿中。

剛踏石殿，小橘子就忍不住落下淚來。

想起阿娘臨終前，對叮囑的那些話；想起了那位素未蒙面、卻因而死的阿爹，還想起了下落不明的小白。

「嗚嗚，嗚嗚……」

小橘子悲從中來，哭得不能自已。

早在和小橘子離開荒古林，看到這片荒漠的第一眼時，兩人就已經不知不覺地中招了。

在這悲傷緒的染下，許春娘心中那堅如磐石的道心，此刻竟也泛起了漣漪。

許春娘忽然間意識到什麼，強忍心中悲傷，釋放出神念，朝著周圍探查而去。

許春娘雖沒有如小橘子般痛哭出聲，卻也到了一深重的悲意。

原來這整片荒漠，都是一片悲域。

修道的盡頭，到底是什麼？

許春娘眼底，罕見地出現了迷茫之。

意識到問題所在後，許春娘試著平心靜氣，不悲傷緒所影響。

而這些人，似乎也在與漸行漸遠。

或許，早就累了，早就該停下了。

這道途盡頭，究竟是證道超的極樂，亦或僅僅是一場空幻泡影，到頭來只餘下滿心的寂寞與虛無？

那些曾經並肩作戰、笑談風月的同伴，還有在修道途中遇到的諸多敵人，他們中的大部分，早已消逝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

這一探查，果然發現了不對勁。

「好傷心啊，好難過啊，為什麼那些高高在上的至人，要著我阿爹和阿娘去死？」

修道之路漫漫，行路何其遠，再回首時，的邊，僅剩下寥寥幾張悉面孔。

不自問，這漫長的修行之旅，究竟是為了追求那遙不可及的永恆，還是為了在這無常世事中，尋得一心的安寧？

「我所追求的，真的是我心深最的嗎？」

那些或辛酸或好的過往，隨著時間的流逝，為了一人的記憶。

修道路上，見識過天地之大，也無數次掙扎在生死邊緣。

未見頂峰，怎能輕易言棄？

不對，不對，沉溺於悲痛，這可不是的一貫風格……

許春娘腦海中剛出現這一念頭，心底便產生強烈的不甘。

這樣的疑問，在許春娘的心頭盤旋不去。

「小橘子，速速醒來，莫要沉溺於無益的悲傷之中！」

小橘子猛然一震，眼中還殘留著悲痛之，抬起頭，淚眼模糊地看向許春娘，「阿姐？」

許春娘高聲喝問道，「你可還記得，我們何地，因何而來，又要去往何？」

「我們何地，因何而來，又要去往何？」

小橘子輕聲重複了一遍，環顧四周，眼神中悲意漸消，恢復了清明。

「我想起來了，我們在荒古路上，在荒古林消失后，進了一片荒漠……」

想到這裏，小橘子倒吸口冷氣，後知後覺地意識過來，「我們中了暗算，是殘留在此地的族下的手！」

「不錯。」

許春娘微微頷首，「從置這片荒漠之初，我們就到了悲的染。

只不過那時，染的程度不高，這才沒有被我們察覺。」

「好蔽的手段！阿娘只告誡我，荒漠中的族似乎有某些神妙的能力，卻不知道，他們竟然能於無形之中，控人的緒。」

小橘子眼中出驚懼之，若非阿姐及時察覺到了不對勁，恐怕會陷悲傷的緒之中，直至迷失自我，忘一切。

許春娘眼中流出一慨。

「七六慾乃人之常，我亦沒想到，對方會以此手段趁虛而。」

說話間，許春娘運轉目神竅，朝著四周看去，果然看到了幾位族的影。

見手段被識破，幾位族的臉上顯出明顯的驚慌之，朝著周圍四散而逃。

許春娘探出一隻手，不徐不疾地朝著幾人捉去。

幾位族力反抗，卻無濟於事，被輕易地束縛住了形。

「放開我等！」

一名材矮小、頭髮花白的族老者兇狠地盯著許春娘。

「我們幾人至此，早已不問世事多年，你們這些甘為巫、妖二族驅使的外來者，是要將我等族趕盡殺絕嗎？」

迎著族老者憤怒的目，許春娘緩緩開口，點破了真相。

「我們並非奉巫、妖二族之命而來，上古族，早已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如今不過是隨著荒古路的重啟，重現了一角過往。」

「什麼？我族亡盡了？不可能！」

老者面巨變，斷然否認道，「你休想用言語誆騙我等！」

許春娘不語，抬手朝著一座殘垣點指而去。

在時之力的作用下，殘垣迅速風化，化一粒粒微不可見的沙礫，消失在風中。

不過須臾之間，原本高達數丈的殘垣，便消失得一乾二淨。

許春娘重新看向族老者，「我要殺你易如反掌，但殺死你們，對我而言毫無益，現在你該相信我的話了吧？」

族老者如遭重擊，整個人瞬間蒼老了幾百歲，劇烈抖起來。

「不、不可能，巫、妖二族的族長親口答應過，要放我族一條生路的，他們不會趕盡殺絕的。」

「既然你覺得他們不會對你等趕盡殺絕，又為何要在我們踏此地之時，對我們二人下手呢？」

許春娘眼中閃過一憐憫，其實老者心裏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他一直不願相信罷了。

老者子踉蹌，神愴然，「我族之命運，真的無法改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