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藕長袖連,夜風涼,又搭配了件開衫外套。
妝容、穿搭,還有百分百的飽滿狀態,在全鏡前全部仔仔細細檢查一遍,這才拎包出了門。
老舊小區的樓房六樓就是最高,沒有電梯,許枝都是一階一階的爬上爬下。
剛走到三樓到二樓的拐口,樓下猝然傳來一陣重響——
像是有人撞到東西的聲音。
放慢腳步,等邁到一樓,響已經完全消失。
銹跡斑駁、凋敝腐蝕的藍防盜單元門形同虛設,常年被一塊大石頭牢牢抵著,這會竟然微微搖晃,估計剛才就是它發出的噪音。
許枝沒想太多,只當是小區流竄闖的流浪貓狗。
從包里拿出陸放臨走前給的路虎車鑰匙,徑直往停車位取車。
和陸放約了晚餐,時間定的是晚上六點。
查過,那家餐廳的江景很棒,按照規劃的路線,吃完晚餐,他們可以在水吧小酌兩杯,然后去附近的公園散步、吹晚風、撈金魚。
等公園繞了一圈,微醺的酒意散了些,再去排隊買天的場券。
彼時,等天緩慢穿越天際達到最高點,他們將會看到這座城市最好、璀璨的夜景。
再之后。
是大半個月預謀為現實的時刻。
在腦子里預演,許枝的心臟就撲通撲通跳加速。
張必然是有,二十多載的人生,除了三個月前孤陷陣嫁給陸放,這算得上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完全主的離經叛道。
更多是期待。
期待他知曉真相后的表,也期待他臨走前說要告訴的話。
懷揣這份憧憬的心一路開到目的地,下車前正準備給陸放打電話確定他的行程,手機先一步接到他的來電。
許枝深呼一口氣,角掛著笑接通。
“你快到了沒——”
“暫時回不去——”
聽筒兩邊同頻率緘默兩秒。
許枝愣了愣,先一步追問:“怎麼了,是航班推遲了嗎?”
“差不多。”
用力地延續邊弱下去的弧度:“沒事,我可以等你,你現在是不是在京市了?”
自顧自往下說:“遲一點也沒關系,這里江景很漂亮,我先一個人在這逛一會。”
對面又陷安靜。
“許枝。 ”陸放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我現在不在京市。”
“別在外面等我,趁著天沒黑,早點回家。”
隔著電話,他的嗓音并未失去質,反而多了層只能聽看不見的高深莫測。
不在京市,那說明他現在還是在和相差十三個小時時差的海外。
也說明,中轉前境的那趟航班,他就沒有按時起飛。
許枝眸黯然一瞬。
他可以在至半天甚至一天之前就告訴這件事。
而不是現在這樣臨時通知,讓在期待跳到最頂峰的時候狠狠摔下來。
沒有失落是不可能的,但盡量保持理智,主問:“是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
陸放否認地很干脆,話題收得也不拖泥帶水,只叮囑:“早點回家,注意安全。”
講完,不等再開口,手機里傳來掛斷后的機械音。
如果換做任何以往,許枝可能都會心平氣和地接現狀。
可一整個月的期待被輕慢對待,饒是再好的脾氣,也不可能一點埋怨都沒有。
更何況,陸放一句解釋都沒留給。
難道真的如沈莜所說,因為太急于求,所以把這段關系的主權過多的給了陸放呢?
裹外套,坐在車里卻莫名覺得冷。
明明告訴過自己要足夠勇敢,可真正發生這種事,還是難以避免地生出接近迷惘的灰心。
-
暴雨導致公路被堵到水泄不通,從機場回酒店的原本只需要半小時的車程,現下看起來似乎變得遙遙無期。
陸放坐在車后座,手里捧著平板,用流利的英語口語做電話會議的同時一心二用和周岳互通消息。
【周岳:警方已經理了,但提供的監控錄像不足以證明對方出于某種機尾隨跟蹤,所以暫時沒法執行。】
【周岳:還有拍到對方正臉的片段嗎?】
陸放不由得蹙眉。
他保留了監控錄像的自由查看權限,一個禮拜前手機彈出“即時錄像已生”的提示后,他自然看見了出現在許枝家門口的陌生面孔。
稍微用點手段按圖索驥,便查出來這個人和羅照一干人千萬縷的聯系。
【陸放:沒有】
【周岳:最近您對羅照的出招太快太多,他盯上許小姐估計是想給您警告,但大概率不會真對許小姐做什麼】
【周岳:需要和許小姐那邊說一下,讓注意防范嗎?】
陸放心一沉。
他自然能分析出局勢利害,但事關許枝的安全,還完全無辜,被他牽扯、波及進來,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危險,他也不敢隨便冒進。
【陸放:不用】
現在一個人,讓知道這種事只會造無盡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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