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抗著里細的抖，臉上還掛著淚，扯出一個面的笑，比哭還難看：“今天謝謝你，也很抱歉倒了你的胃口，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甚至沒給陸放反應的時間，抹著眼淚抬起就往馬路邊跑。

從看見許枝眼淚的第一秒，陸放整個人僵在原地。

周圍的熱鬧仿佛停滯，他的世界也緩緩歸于靜謐。

他只能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看見臉頰和眼尾據理力爭的緋紅。

直到擲地有聲的嗓音穿他如同被消噪的耳鼓，說沒有懷孕，說謝謝他，說要走。

他想攔住，至先讓他為自己的輕佻道歉，但等反應過來出手，人已經不見。

他終于承認，聽見別人指出許枝是懷孕的那一刻，他心思很，先為主、不可饒恕地誤會傷害到的心。

陸放雙目微闔，良久后再睜開，眼底有濃厚的晦沉。

從口袋里出打火機，點煙的作急不可耐，夾煙的指骨也用力到泛白。

在一片煙霧繚繞中，陸放點開了許枝的微信。

第6章

【抱歉】

【為剛才我所做的一切】

發完這兩句，陸放切出畫面，打開視頻件，進特別關注列表里唯一的貍花貓頭像賬號，劃到最后一則聲明評論區的一條黃v認證評論，毫不猶豫點下舉報。

他的作流暢到像做過千百遍，早已行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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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許枝平復下來，懊悔、惱接踵而至。

眼睛還漉漉的，把腦袋困在薄被里，只出兩截纖細的小跟腱使勁繃往下對抗，像是在宣泄心七八糟的緒。

房間沒開燈，昏暗的環境里只有床上離不遠的手機屏幕在散發亮，界面還停在和陸放的聊天框。

回程的路上許枝就看到了陸放的信息，那會還在委屈，撇開臉不回復，不知道自己在和什麼較勁、憋著一氣。現在冷靜下來，許枝不由得開始反省，自己的做法實在太失態，太欠妥。

哪里有這麼氣？被誤會該要解釋清楚，做什麼被緒控制哭鼻子掉眼淚？現在倒好，明明還在麻煩人家辦事，氣氛被弄到難堪，不及時回復消息又錯過了緩和、回旋的最佳時機。

許枝不要捶頓足，最終也只能狠狠將腦袋埋進床單里沮喪地嗚嘆出聲。

或許是心思太重，這一晚許枝睡得也不踏實。做了夢，畫面是閃現的碎片，抓不住看不清，但在夢境里能到抑。

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后，許枝只覺頭痛裂，抵著太下床。

掀門的一瞬間，還沒看清來人是誰，就被死死抓住手腕。

“枝枝啊，姓張的因為上次的事不滿，說要借的錢遲遲不兌現，再這麼下去養場真的撐不住了！”

許枝惺忪的困意頓時全無，細眉微擰：“所以呢？他們這次又有什麼新條件？”

許建業不敢直視：“他們原話是，如果要借錢……只借給親近的人，意思、意思是……”

許枝攥了攥手心：“意思是什麼？相親不難道讓我直接嫁過去？”

“怎麼、怎麼可能！再怎麼也不會讓你不明不白就嫁給他！”許建業瞠目結舌，小心翼翼觀察的表，“看他們的意思，大概就是想讓你在張顯面前為上次的事道個歉。”

許枝看著他一副病急投醫的狀態，忍不住提醒：“伯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但凡有誠心借錢，事會拖到今天嗎？”

“而且就算這次真的靠我解決了，再有下次呢？”

毫不留揭開事實，許建業并沒有被點醒的頓悟，就像這些道理其實他早就明白。他沉默著滯在原地，糙的面容上出衰老和滄桑的無力。

許枝終究嘆了口氣：“養場現在需要多錢？”

許建業猛地抬頭：“二、二十萬。”

“我沒多積蓄，治病也花了不，最多只能拿出五萬給你們先用著。”

許枝的話音剛落，許建業頓時驚喜到語無倫次：“五萬也行、五萬也行，五萬夠緩一陣了……”

許枝并未說謊，先前和公司解約，不算零零散散的其他費用，合同里的解約費就幾乎快耗大半的積蓄。拿出五萬是仁至義盡，也有自己的生活。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陳茂娟一直在客廳豎著耳朵聽靜，得知許枝愿意拿出五萬后并沒有和許建業一樣出驚喜，反而瞇起眼，閃過一垂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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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枝涂完防曬，又檢查了一遍妝容。今天的黑眼圈有點重，疊加兩層遮瑕都擋不住疲倦。因為是去甜品店面試，沒選太嚴肅的黑白，而是搭了更通勤的淺套裝。

不知道應聘店員對高有沒有要求，凈高勉強165，想了想，臨走之前將腳下的平底板鞋換了一字帶細高跟。

不經常穿高跟鞋，這會走起路有點蹣跚，好在出門這個時間的公車并不擁，坐到了最靠后的那排。

午休的時間，車仿佛在跟著車上昏昏睡的乘客節奏，起步剎車一陣一陣的搖晃。許枝倒是毫無困意，一只手抵在前排椅背上，眼睛盯著手機屏幕，眉頭皺蹙在一起，小臉上滿是糾結。

對話框停滯在昨天，下面的聊天框還閃爍著編輯文字的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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