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宋持風不想承認,但實話實說,高中時期的時慈比大學畢業時的時慈更為自信、耀眼。時慈和寧馥站在一起的時候顯得格外般配,般配到周圍不時經過的人都失去了,沒有了存在,就像此時此刻的宋持風一樣。
“你們班不是要和我們班打籃球嗎?你怎麼在這里?”
“我本來懶得去,但我們班的委說已經和你們班約好了,還說了我會上場,我就想著自己來買點兒水當作賠罪吧。你呢?”
“我也是來買水的。”
風將兩個人談話的聲音送到宋持風的耳邊,男聲、聲皆清潤和,織在一起,很好聽,也讓他心碎。手心已經沁滿了汗,他走過去,就見寧馥將目轉向自己:“哎?你也來了。你們不是打籃球嗎?”
宋持風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是平靜的:“我怕你們兩個孩子提不那麼多的水。”
“你就是宋持風吧?”
令宋持風意外的是,一旁的時慈好像早就聽說過自己的名字。時慈友善地朝宋持風出手:“你好啊,我是一班的時慈。”
宋持風回握住時慈的手:“你認識我?”
“當然!”時慈笑著說,“流水的排行榜,鐵打的宋持風。你和你弟弟,一個稱霸高中部,一個稱霸初中部,學校里還有人不認識你們倆?”
作為藝考生,從不看全校績排名的寧馥覺被這句話打擊了一下,默默地回頭進了超市,打開冰柜。兩個孩子轉眼拎了一兜子的瓶裝水出來結賬。林詩筠毫不客氣地看向宋持風:“那就麻煩‘宋學霸’幫我們拿一半嘍,嘿嘿!”
“哎,你們這就買好了?等我一下,我也和你們一起走!”
時慈同宋持風聊了半天,這個時候才發現別人已經買完了水,趕往超市里鉆。那副與方才、淡定截然不同的笨拙又憨厚的模樣,惹得兩個孩子笑出聲來。
大家都買好水,四人拎著塑料袋往回走。藝班這邊,兩個生加上宋持風,一共三個人來買水,而一班那邊只有時慈一人來,只能兩只手拎得滿滿當當。
雖然時慈沒什麼苦,但寧馥看他已是汗如雨下,有些看不過去:“時慈,你那兩個袋子看起來好重,要不要分幾瓶水給我們拿?”
“啊?不用啊,沒事兒,我拎得!”
“真的嗎?”
“真的啊,我的力氣很大的,不信你看!”
時慈說著便把左手中拎著的塑料袋放到了地上,一把擼起自己右臂的短袖,給寧馥展示自己的。
寧馥沒想到這個人還真是說話間就擼起袖子,正不知所措間,就見原本走在前面的宋持風回過頭,以平淡的目掃過時慈的胳臂上單薄的,直接拎起被時慈放在地上的那袋水:“抓時間吧。”
時慈的表僵了一下,氣氛有一瞬間凝滯。旁邊的林詩筠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喲了一聲:“好有男子氣啊,‘宋學霸’!”
雖然乍一聽,宋持風的語氣和平時的并無不同,寧馥卻本能地察覺也剛才那一瞬間他的聲音有一點兒,也有一點兒冷。抬眸對上他的雙眼,就見他也正看著自己,目中好像燃燒著什麼,仿佛正在灼燒著天空邊際的火紅的夕。
“嗯,我們還是趕走吧,他們應該已經開打了。”寧馥忽然覺旁的空氣熱得過分,了手上的袋子往前走去,“待會兒他們要是沒水喝,估計要急得嗷嗷了。”
一如寧馥所料,籃球場上的那幫人剛第一次換人,一個兩個的都汗如雨下。剛被換下來的那位正看著校園超市的方向,簡直眼穿。他一見買水的幾個人回來,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你們可算回來了。我距離死只差臨門一腳。”
林詩筠從手上的塑料袋里掏出一瓶水扔過去:“那這一腳請務必讓我來踹!”
“最毒婦人心啊!”
兩個班之間打友誼賽,又沒什麼高手,規矩自然沒那麼多。一群大男孩兒看見水來了,紛紛默認比賽暫停,過來拿水喝。
幾個人手上的塑料袋頓時空了大半,林詩筠拉著寧馥到場邊,還沒坐下,就聽時慈問:“宋持風,你也喜歡打籃球嗎?”
“打得一般,”宋持風說,“我不怎麼會。”
“別這麼說嘛,來都來了,打著玩兒玩兒。”時慈揮了揮手,一班的那個黑皮、高個子的委便很有默契地將手邊的球傳了過去。
“我也不怎麼會的。”時慈雖然上這麼說,但那顆籃球在他的掌心與地面之間來回彈跳,三兩下便被馴得服服帖帖。哪怕再遲鈍的人也能約覺到時慈的敵意,更何況宋持風完全不屬于遲鈍那一類的。
時慈現在回到自己的“主場”,當然會想盡辦法在寧馥的面前表現。宋持風對時慈的選擇一點兒不意外,平靜地笑了笑:“玩兒玩兒也行。”
“好啊。你一般打什麼位置?”時慈把球傳回給委,繼續對宋持風說,“我沒看過你打比賽。我一般打小前鋒,后衛也能打打。”
“我打得不好,所以不挑位置。什麼位置缺人,我就打什麼位置。”宋持風微笑著走上前去將藝班的那幾個男生拉到一起,“不過今天我想打大前鋒。”
寧馥對籃球一竅不通,就見兩隊人應該是要重打一局,各隊人員分別聚在一起簡單地商量對策。一開始看宋持風答應得爽快,還以為他上次說自己打得爛只是自謙之辭,但旁邊的林詩筠已經有點兒忍不住了:“寧啊,宋持風是不是不知道時慈打籃球是什麼水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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