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進城之前。”

南越公主喟嘆出聲，自沒有對崔易作防，甚至還當他與自己站在同一戰營。

畢竟此事也將大醴一方牽涉進來，尤其大醴最寵的五公主，現下正與那奴相親近，若此人份不明，潛在威脅，他們又怎麼會置之不理，放公主安危于不顧？

思及此，放心開口：“都怪我手下的人辦事不力，只是眼下我還著急趕路，關涉到的疑點，我便不方便現在與你繼續說了。不如我寫一封書信，將此事詳述，之后你回去轉給太子殿下，好他有個防備，不然自己親妹妹被人賣了都還不知道。”

此舉當然不是出自的好心。不像寧芙那樣心腸，原因不過是那奴惹了不痛快，而巧借大醴太子之手將人置干凈，自己不僅能出口氣，手上也能一樁麻煩事。

崔易忙跟著點頭，表幾分嚴肅，佯裝認同：“若此事為真，的確該提早有所行，防患于未然。”

南越公主‘嗯’了聲，從懷里拿出自己手帕，卻因一時尋不到筆而犯了難。

崔易好整以暇地看著，結果沒有想到，尋不到筆，竟等不及地干脆咬破自己的手指，簡言書寫下一封書，而后還是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不顧手指冒著珠，直接把信遞過來。

對崔易算是信任，卻也不忘叮囑，“快些吧這把信給你們大醴太子，此事便算妥善了。”

“公主對我們太子殿下，似乎……”有敬意，又有怕。

崔易收好信，不想多事，這話便沒說完。明眼之人都可察的，的怯意都已經顯在了臉上。

原本以為照南越公主的犟，聞言定會立否，可這回罕見地沒有盛氣凌人，“他與我兄長，眉眼有些相似。關于我們南越先前的宮丑事，你們大醴人，應當也有所耳聞吧。”

崔易愣了下，沒想到這樣面子的人，竟會主提及家丑。

他當然知道。南越太子，奢荒唐，惡事做遍。

南越公主與其相較，跋扈程度簡直不及皮，畢竟脾氣不討喜和心黑還是有本質差別，而這位黑了心的南越太子，因慣于無法無天，后來竟大膽到與南越國君新納后宮的年輕妃子背人通……

罔顧人倫，大逆不道，此事一經發酵，太子與皇后一族皆被置發落，太子被廢，皇后失寵，國舅更因貪污而落了罪，而南越公主的生母，熬了數年，終于了如今的繼后。

崔易抬頭，正好見南越公主沖自己呲牙一笑，好像當下只是在講別人家的故事，全當著解悶談資。

“你一定猜不到，太子哥哥的丑事，其實是我暗中捅破的。”

崔易愣住。

又繼續，笑得沒心沒肺，眼神卻是冷的，“不僅如此呢。那個愿意和他私通的妃子，其實也是我事先安排的，誰他總是欺負我與母妃。”

“十歲以前，我上幾乎沒有一塊好皮兒，落得傷疤有多我都數不清，幸好有神仙藥膏能將疤痕淡下，不然我現在大概能丑到嫁不了人。”

始終口吻玩笑，說完，角慢慢抿平，“可是，到底還是怕啊。”

崔易將眉頭蹙上，消化著南越公主所講的南越辛，原來一直以來怕的都不是寧桀，而是住在心里的‘魔鬼’，即便很多年過去，即便仇人已不再。

“行了，你一直不說話，我可沒時間繼續等你，信你拿好，記得回去后快些給你們太子殿下。我走了。”

說完，瀟灑轉，面上毫不帶先前的緒。

那一瞬間，崔易恍然明白，大家認識的囂張跋扈的南越公主，大概就像是認識了刺猬最外面的盔鎧。

見上了馬，即將奔馳，崔易鬼使神差地住。

反正，以后也不會再見。

他無關別的事，只是說，“手指還在流，公主記得吸一吸傷口，會好得快些。”

南越公主無所謂地揚揚手，不拿這小傷當回事。

轉時，似想到什麼，笑著回了下頭。

“你記不記住都無所謂啊。”頓了頓，依舊很端架子地揚起下，繼續說，“我大名——商戎。”

聲音伴在風聲里。

崔易看著那抹窈窕影，已很快策馬奔遠。

言了聲‘抱歉’，他并不遲疑地將信紙撕毀渣，迎面揚了風沙。

只掌心留下一角，上面紅字跡寫道——商戎留。

他握了手掌。

……

太后被安然接回宮，大醴皇帝寧宏也能安心準備有關北上的事宜。

啟程的時間就定在初七。這幾日以來，銅鑼門的宮較往常都寬松了不，為的就是方便務局的宮人隨時出宮采買，以保到懋場后的各方供給，當然，這期間若皇子公主想出宮尋個熱鬧，買些私人，只要邊有侍衛跟隨，宮門守衛也都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寧芙自馴奴結束后，合理的出宮理由便沒了，以前日日可到公主府，甚至一去便是一整天，而現在……距上次和阿燼見面，已經過去了足足十日。

皇祖母和阿姐初回皇宮，開始時的確陪著母后一同忙碌了幾日，也因跟阿姐幾月不見，兩姐妹有說麗嘉不完的己話，便膩歪地同住了幾日，待后來一切步常態，心頭的思念便像斷了線的風箏，決堤奔騰的江水，無法控制，更無力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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