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念頭,耽擱了片刻。
他再往前走時,楚家大門已經閉,楚家兄妹已經不見。
陸景灼臉更難看了。
好不容易想到借口,居然錯過……
他駐足一會,轉離去。
回到王府,吩咐隨從李源:“明日開始你不必跟著我,去盯著四明巷的楚家,有任何車轎出,立刻向我稟告。”
李源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四明巷的楚家?”他完全不認識,也不知小主子為何讓他干這種事。
“你去是不去?”陸景灼語氣微沉。
如果不去,覺自己隨從的位置會不保,李源忙道:“是,小人遵命。”
不到萬不得已,陸景灼并不想去請求母親,雖說母親很喜歡楚音,但現在的楚音實在太小了,他不知找什麼理由,還是先自己想想辦法。
只要楚音出府,他就有機會。
而楚格此時正與母親商量,說要請一位老師教他騎。
楚夫人頭疼,兒突然想看狩獵就罷了,怎麼還將兒子也帶歪了?
“阿格,阿音年紀小不懂事,你不能不懂事,我們楚家什麼況你最清楚,你那些堂哥堂弟不中用,指不了,將來都得靠你,你哪里還有時間去學騎?”
楚格沉默。
楚音見狀道:“娘,哥哥經常會時間陪我,我不要哥哥陪了,讓哥哥學騎好不好?哪怕半個時辰都行,”眼睛一轉,“娘也可以問問爹爹意見嘛,哥哥學了騎就是文武全才了,這比只讀書要強吧?再者,也會更好,不會手無縛之力,萬一遇到賊匪什麼的,也能自保。”
楚夫人心想哪兒來的賊匪啊。
不過倒莫名被說了一些,點點頭:“也罷,便聽聽你們父親的想法。”
出來后,楚格點點妹妹的額頭:“小機靈鬼,怎麼這般會說話。”
“我一向如此。”
并沒有,楚格覺得妹妹與以前有些不同,盯著問:“你確實夢到狩獵了?”
“當然,不然我為何要看,我可從來沒見過的,”楚音怕出破綻,“哎呀,我要去秋千了,哥哥去看書吧!”一溜煙的跑了。
五日后,方虞邀請他們去蔚山一起狩獵,約定好辰時在城門口見。
楚音早早起來,對鏡梳妝。
七歲的孩子照理不會太在意外表,可今日的姑娘,不止頭發要梳的整整齊齊,戴在頭上的絨花都選了好幾種,更夸張的,還抹了點的胭脂。
春梅驚訝道:“去狩獵而已,姑娘竟這般花心思。”
那才不是狩獵。
如果遇到陸景灼,那就是他們倆在這一世的初見,自然要漂漂亮亮的。
不過也不能太夸張,楚音又把胭脂掉了一些。
衫也是好好的挑選了一番,是很適合暮春的鮮麗。
楚格見到妹妹,怔了一怔:“不知道
的還以為過節。”
對來說就是過節!
楚音拉著哥哥去坐車。
“等會在細柳街停一停。”
“你早飯沒吃?”
“不是給我自己吃的,我是要謝下方哥哥。”另外,留一點送給陸景灼。
是七歲的孩子,也只能用這個拉近跟他的關系。
當然,前提是陸景灼比較容易接近……
細柳街有許多點心鋪子,這里的空氣都是香甜的。
楚格牽著妹妹的手下來,叮囑道:“別買太多,我看方大哥也不是喜歡吃點心的人。”
楚音點點頭。
選了兩味不是很甜的山藥糕跟松糕,又給自己買了甜甜的香糕。
這香糕,前世在宮里時也經常吃,但廚做得味道與青州店鋪里的賣得不太一樣。
楚音吃得是兒時回憶。
小姑娘邊走邊就忍不住吃了。
許是十分可口,滿臉笑容,陸景灼不免想到有次問楚音,兒是不是像時一樣貪吃,楚音否認,說自己一點都不貪吃,這話果然是騙人的。
不止如此,還向他瞞有“竹馬”的事。
以后他非得懲罰不可。
盯著楚音圓潤又白的臉頰,他已經很想一了。
后突然傳來李源的聲音:“世子,您又跑出來,王殿下問起該如何是好?您不怕被訓嗎?今兒是月中,指不定殿下正派人找您,想帶您去狩獵呢。”
向來都很勤的世子最近真的十分詭異。
別的不提,是讓他盯著楚家,就讓人不著頭腦。
然而陸景灼并不在乎。
將來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就算被父親訓斥幾句又如何?他現在十一歲,縱使再聰慧,在大人眼里也是孩子,孩子嘛,就有調皮的時候。
指不定父親覺得他調皮還欣,這樣才像個正常的孩子。
“你做完我代你的事就行了,別的不用管。”
李源嘆口氣,閉不言。
城門口,年正在等候。他沒有坐車來,騎著匹漆黑的駿馬,帶著四個隨從,隨從替他拿著弓箭等,不遠,還停著一輛板車,用來裝載打到的獵。
楚格跟楚音下來向方虞打招呼。
他抱歉的道:“方大哥,我們不知你會提早過來,不然肯定不會勞煩你等我們。”
方虞大咧咧一笑:“沒事,我平常卯時就起了。”
楚音將包好的點心遞給他:“方哥哥,我不知送你什麼好,小小心意,還請你收下。”
“不是說了請我吃飯嗎,怎麼還送禮呢?”方虞覺得小姑娘太客氣了。
“應該的,滴水之恩都該涌泉相報,何況方哥哥是帶我們去狩獵呢。”
小姑娘穿了件杏紅的春衫,外罩橘黃鑲邊描金紗,下面一條花苞,好像個下凡的小仙子,方虞就算不吃點心
也不忍拒絕,手接住道:“這回我收了,不過到此為止,別下回還送我東西,那我以后都不敢再幫你什麼了,再說,我自己本來也是要去狩獵的,不是為你跟你兄長。”
方虞為人確實不錯,楚音誠心夸道:“方哥哥真好,真講義氣,以后有我跟哥哥幫得上忙的地方,你也盡管說!”
看方虞的表,也能猜出楚音說了什麼。
一直暗暗觀察的陸景灼眉心蹙。
他已經想起方虞是誰家的公子了。
可就算方家跟楚家有來往,楚音也不該這樣吧?
難道方虞真是的“竹馬”?不然怎麼會又他“哥哥”,又送點心的?這還是年紀小的時候呢,長大了,兩人是不是還投意合?
陸景灼越想越氣。
楚音雖然向他坦白了許多,但在青州的事確實沒怎麼跟他提過。
或許就因為這方虞?
陸景灼快步走向城門。
方虞本待翻上馬了,忽然就見一個年朝這里走來。
面如冠玉,修眉俊目,小小年紀就氣度不凡,他認出是陸景灼,他曾經遠遠見過一面,忙待行禮,但想到之前跟楚音說自己不怕王府的人,便裝作不識。
然而陸景灼并不想放過他。
“你是會寧侯府方家的公子?”
聲音清冽,如林中冷泉。
方虞不好不回答了:“是,你是……”
“這是王府世子。”李源道。
方虞便略略頷首,勉強行一禮:“原來是世子爺,倒不知您有何事?”
“你要去何?”
“狩獵。”
陸景灼看向一旁的楚格跟楚音。
楚格也忙行禮,又拉了一下妹妹的胳膊。
原本以為要在狩獵地才會看到陸景灼,誰想到他好似從天而降一般。
楚音微張,有點不敢相信。
聽剛才他跟方虞的對話,他竟是認識方虞的。
不過這也不奇怪,方虞本也常去狩獵,且又是侯府之子,或許王跟這兒子提過,陸景灼就記下了,他的記一向很好,可是,他為何這麼冷啊?
簡直像塊冰一樣!
楚音瞧著眼前俊俏又冰冷的年,心頭仿佛被塞了一團麻。
這樣,要怎麼接近他嘛!
“阿音,快行禮。”楚格催促。
楚音嘟了嘟,斂衽一禮。
上回在楚家大門口見到時,穿得沒那麼講究,陸景灼心頭生出一個念頭,問道:“你們難道也去狩獵?”不會是為方虞而打扮的吧?
楚格道:“是。”
陸景灼的臉更冷了。
楚音前世說,學騎是為了鍛煉,可見一開始對狩獵是不興趣的,可沒想到,原來在這麼小的年紀就跟方虞去狩過獵了。
居然也沒跟他提!
到底瞞了他多事?
不過話說回來,楚音才七歲,真會喜歡狩獵嗎?
該不會是那方虞用烤來的吧?所以才會那麼高興。
饞!
不就是想吃烤嗎,以后他天天帶去狩獵!
側的年不知在想什麼,楚音覺周遭的空氣極冷。
手里的點心完全不敢送出去。
本來遇到他,應該借機跟他搭話,但現在覺得,如果送點心,只怕會被陸景灼扔掉。
他看起來實在太兇了!
無意識地了下油紙包,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這聲響引得陸景灼看了一眼。
他現在非常肯定楚音一定不是重生的,不然怎麼只給方虞送點心,不給他送?方虞就算是竹馬,可他是夫君!
哪里有夫君還比不上竹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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