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查過他的履歷過往。這個狄赟,算是難得的私生活干凈的富家公子了。他雖然有些吊兒郎當,但人還是不錯的。如果他的真心足夠,你為何不給他一個機會?”
南梔認真看向褚綿,輕聲道。
“你對他,也不是全無好的,不是嗎?”
如果褚綿真的不喜歡甚至厭惡狄赟,狄赟本不可能糾纏上。
就算他在國外是什麼權貴一族,可燕城是褚綿的地盤,完全有能力讓狄赟見不到。
可褚綿這些時日,總是被狄赟堵到,足以說明,本沒用真手段去震懾。
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褚綿沉默了許久。
看著南梔。
如今的南梔,已經和印象中那個瘦到似乎要被一陣風吹倒的模樣截然不同了。
眉目如畫,舒展大方,手里抱著宴頌,臉上是在幸福中才能浸潤出的暖意。
雖然和宴珩在一起的這一年多時間里,經歷了不風波。
祁淼,宴承磊,宴江……
和宴珩一路走來,也是面臨了各種坎坷。
可是,宴珩給了全心的意,如父如兄,著,教導,信任,培養。
就算褚綿之前覺得宴珩年紀太大,可這段時間的觀察下來,也得承認,宴珩和南梔,真的是天生一對。
他們似乎就是對方在世上缺失的那另一半。
契合到,你不會想到他們之間有除了對方之外的第二種可能。
褚綿很為南梔高興。
之前的十幾年里,了太多苦了。
好在,如今也熬出了頭。
可換到自己上,褚綿不覺得,也會遇到自己的“宴珩”。
“梔梔,你覺得,有幾個人會接我的過去呢?狄赟既然做出如此舉,他應該是知道的。可是他的家人呢?他邊的朋友呢?人是需要社的,人的一生中所需要的,更不止,更有親,友。為了一份,和親友對抗,年輕時,是為癡狂的戲碼。可過幾年,就了不堪回首的往事。這樣的事,我見得還了嗎?”
燕城的這些名流們,哪一年不會出幾個為癡狂的豪門爺或者千金。
就像宴翀,當年不也是為了離開宴家?
他還算堅持時間比較久的,最后也不過是狼狽回到了宴家,娶了門當戶對的妻子。
更多的,是嘗遍了世事艱難和人譏諷后,迅速便放棄了曾經所謂的真。
如今,是中曹的老大,人人見了,要麼客客氣氣一聲褚總,要麼恭恭敬敬稱呼一聲綿姐。
不會有人敢拿的過去在面前說三道四。
可是,私底下呢?
褚綿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們私底下會怎麼議論自己。
靠著上位,從男人的床上,走到了中曹掌權者的位子上。
如今能夠坐穩這個位子,靠得不就是心狠手辣的毒婦心腸和那張漂亮的臉蛋嗎?
褚綿從不在意這些閑言碎語。
只要坐在這個位子上,就一定會有議論聲,一定會遭各種非議。
可也正因如此,才不能接狄赟。
見過許多人,經過許多事。
自然能夠看出,狄赟向的眼神里,是真摯的。
可是,這份真摯又能夠持續多久呢?
的過去就擺在那里。
自己從不避諱,也不會遮掩。
被侮辱過,過傷害,不能生育,嫁過人,甚至于,在自己的丈夫死后,還差點要了他繼子的命,算是在燕城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這些東西,褚綿并不覺得是不能提起的忌諱。
那些過去,才磨練出了如今的。
但是,也必須承認,深之時,這些過往,會是對方心疼的種種理由。
但等到淡之時,這些過往,便了扎在心上的刺,了每次爭吵中會被揭開的傷疤。
褚綿并不想去賭,尤其是,對狄赟也是有一分好的。
正是因為有這一份好,所以并不想讓兩人走到最后那般地步。
南枝并沒有再勸什麼,剛剛說的那一句,也只是希綿綿姐能夠有接的勇氣和能力。
但是,也能夠理解褚綿的顧慮。
就像當初和宴珩之間。
宴珩已經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了,但是,還是花費了很大的勇氣,才能夠去抓住宴珩的手,才能夠堅定地踏出那一步。
而對于褚綿來說,這無疑是一件更難的事。
經歷了太多的挫折,太多的苦難。
自己在宴承磊手下所遭的那一切,對如今的自己來說,那只是一段記憶。
雖然痛苦,但是,可以走出來,可以鼓起勇氣接新的幸福。
可對于褚綿來說,那些苦難和痛苦都是真實發生的。
“綿綿姐,你的過去不需要任何人接,只要你能夠接,它們就不算什麼。沒關系,人生中從來不只有。只要你開心,怎樣都好。”
南梔十分真摯地抓住了褚綿的手,輕聲道。
在褚綿離開后,南梔才看向后。
“出來吧。”
客廳拐角的隔斷后面,走出了一個高挑的影。
正是狄赟。
他眼神復雜地向褚綿離開的大門,心中不知在想著什麼。
“你來求我,我也給了你機會了。如今,你也應該知道綿綿姐到底在顧慮些什麼。這些東西,不是你說一句不會在意就能解決的。綿綿姐在意的,也從來不是過往這些事。所以,你想好自己該如何做了嗎?狄爺。”
南梔知道,褚綿察覺到了狄赟在那里。
因為在剛來的時候,褚綿的眼神就往那里瞥了好幾下。
坐穩這個位子,面臨的危險可從沒過,自然對人的氣息和存在最為敏。
南梔也沒瞞,輕輕對其點了下頭,肯定了褚綿的猜想。
所以,剛剛那些話,褚綿也是特意說給狄赟聽的。
這些時日的“糾纏”,對于褚綿來說,是一段不錯的足夠好的回憶。
可留在回憶就好了。
狄赟和,從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們不過是因為這一場合作有了偶然的集。
合作結束,自然該退回各自的世界了。
“我要回國了,宴夫人,幫我跟說聲再見。還有,我將屬于我的那一半東西托給,并非是想借這些東西來進行追求。我只是覺得,能夠讓這些東西,在真正有用的地方,幫助更多的人,才是最好的歸宿。我也聽說了,你們想辦一個基金會,這很好。”
狄赟站起,輕嘆一聲。
“請再幫我帶一句話吧。讓不必擔心,我不會再糾纏了。”
而后,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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