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沒有心當走狗的周寂。

在幾分鐘后還是打電話讓人去買了零食送過來，不只是有薯片，還有平常很喜歡吃的巧克力。

周寂看著像搬運貨的小倉鼠，悄咪咪的把孩子零食柜里剛剛被吃掉的那些都補了回去，剩余的都被裝進了的屜里。

似乎覺得這樣就不會被發現吃過孩子的零食。

但是周寂沒有提醒，兩包薯片的牌子和之前的不一樣。

而且他們的兒子本來就不吃零食，就算今天吃了也沒關系，周正初可能要等到好幾個月后才會發現。

姜玥剛裝滿零食柜，孩子就放學到家了。

他的背后是沉甸甸的書包，進秋冬時節，背帶短變了裁剪合的長，上是件很致的襯和背心。

他的五隨了父母，致的挑不出任何瑕疵來，像是上天締造的完產。

這個年紀不吵不鬧的乖小孩。

總是惹人喜歡的。

這三天里，他忍耐著沒有給媽媽打去電話，因為他知道媽媽是去工作的，很辛苦，他不應該再打擾。

三天不見，哪怕他現在很想親近母親，也還是忍住了，沒敢靠得太近。

一個乖孩子，是不會提很多要求的。

“媽媽。”

姜玥今天才吃了他的薯片，這會兒正有些心虛，咽了咽嚨，有些不自在：“你放學了啊。”

男孩點了點頭。

沉默了會兒，他忽然從口袋里拿出一堆的糖，他小心翼翼的把糖果都放在媽媽的掌心：“給你。”

姜玥著掌心里這堆五彩斑斕的糖果，好奇地問：“糖是從哪兒來的？”

“是兒園的獎勵。”

每天只有一顆。

他攢了很久才有這麼多，他今天放學之前挑了很久，把里面最漂亮的那些糖果都挑了出來。

全都要給媽媽。

爸爸不喜歡吃甜的，所以不用給。

姜玥攥著手里這把糖，明明還沒嘗到滋味，心里莫名有些甜，說：“謝謝你。”隨即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冷淡，又補充：“我喜歡吃的。”

周正初像被了頭的小狗狗，后有尾的話可能早就搖了起來，他的耳朵有點紅，但是不明顯。

那他以后都把兒園的糖果，留下來送給媽媽。

姜玥剝開糖紙，忽然他張，將一顆很甜的糖果喂給了他。

周寂適時打斷：“作業寫了嗎？”

男人目淡淡掃了眼他后的管家，冷聲開了腔：“帶小爺上樓寫作業。”

等到管家牽著孩子上了樓。

姜玥回過頭看了眼周寂：“你今天好像對他很兇。”

周寂不肯承認，男人面不改說著冠冕堂皇的話：“溺子如殺子。”

這句話姜玥是認同的。

溺子的確就如同殺子。

即便父皇很是寵和太子弟弟，但是母后對他們兩人該嚴厲的時候總是很嚴厲，絕不姑息。

的父皇便是被寵溺出來的昏庸無能。

他不是好皇帝，卻是一位好父親。

姜玥雖然很討厭周扶危這個人，覺得他狼子野心，手段狠戾，但是也承認若不是周扶危那時的殺伐決斷，斬盡獻的權宦閹狗。

姜國后來不會那麼太平。

父皇沉溺道家法丹藥，一心妄想著長生不老，祈求生生世世都能轉世回為人皇。

若

是與他商議旁的事，他都是慈眉善目，好聲好氣的。

但凡有人膽敢阻攔他尋仙煉丹，便是分寸都沒得商量，誰攔誰死，誰都不能例外。

閹賊獻，與那些個假道士沆瀣一氣，外勾連。

甚至要獻祭上百的男煉就丹藥。

好在殺孽未造。

周扶危悄聲無息斬殺了菩提道觀的假道士，深夜帶人闖掌印大太監在宮外的府邸，一刀砍下了他的頭顱，殺了他那些干兒子。

如此這般，才算止息了這陣烏煙瘴氣的邪風。

周扶危并未掩藏自己的野心，一路扶搖直上，很快就權傾朝野。

最后朝堂政事都要他默許、他點頭。

甚至朝臣的生殺大權也把控在他的手里，

后來下嫁，便是一個明晃晃的下馬威，要騎到皇室的頭上來。

今日嫁，來日就能謀逆。

公主殿下那時要殺了他，也是經過深思慮。

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不為自己想，也要為皇室的其他人著想，若是周扶危真起了謀逆之心，登上大位。

前朝公主，能有什麼好下場？

回過神來的姜玥開口淡淡：“你說的沒錯，不能溺孩子，但是他很聰明，也已經很聽話了。”

周寂解釋道：“我只是讓他寫個作業而已。”

姜玥想了想，直率地說：“可我總覺得你在欺負他。”

周寂著臉上的認真，男人抬了抬眉：“我很欣能見到你維護我們兒子的一天。”

姜玥費解地問：“他不也是你兒子嗎？難道是我和別人生的嗎？”

這句話說

完，姜玥忽然意識到一件被忽略了很久的事，好像很輕易的就接了原主的前塵過往。

可不是這樣的人。

公主殿下骨子里是有點孤獨的、舊的脾，有點傲氣，有很強的領地意識。

會膈應。

會覺得煩躁。

會不喜歡類似“占用”的緒。

怎麼會這麼快就適應了這的所有？包括記憶。

周寂的聲音打斷了片刻的胡思想，“除了我，你還想和誰生？”

姜玥驟然回神，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故意氣他：“這種事也說不好的。”

“你很多，我也很多。”

“你可以有很多人，我也可以有很多男人。”

姜玥想想還是覺得憾，那時候除了騎馬箭就是喜歡看書睡覺，早知那麼短命就該多養些面首，讓他們變著法子來哄自己開心。

周寂聽見這話臉都沉了，他掐著的腰，驟然把人扯懷中，每個字都說的很重，怕聽不清楚：“我不多，除了你，我沒有別人。”

姜玥從來不相信男人口中的花言巧語，信這個遲早要被騙的本無歸。

懶得同他再糾纏，很是敷衍：“好好好。”

周寂也不是傻瓜，一聽就知道沒怎麼放在心上。

寂靜無聲度過了片刻。

面容英俊的男人似乎早已從曾經的不可一世中繳械投降，他氣勢沉穩，說出來的話也很沉穩：“我和你保證。”

姜玥抬眸對上男人濃黑如墨的眼，啊了聲，呆呆又誠實地說：“可我不能和你保證的。”

周寂：“……”

姜玥說不上來周寂哪里不對勁，他臉極白，眼瞳漆黑，沉默的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