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妄上的檀香木和柑橘的氣味在沈清蕪的鼻端濃郁了一瞬，在兩人的分開的那一瞬間淡化。

先抬眸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再左右環視。

“沒人看我們。”賀妄親昵地撥了撥鬢邊的發，“親之前特意看了看。”

沈清蕪沒好氣，“那還要謝謝你了？”

“不用謝。”他得寸進尺，“今晚好好陪老公就行。”

“大庭廣眾的，你閉吧。”之前璀璨之夜有錄到了他們的小作，還意圖解讀語，分析他們究竟說了什麼的事讓沈清蕪直到現在還心有余悸。

真怕萬一這段又被給拍到了，到時候分析出他說了葷話，那還要不要臉了？

賀妄鎮定自若地勾，似笑非笑，“我說的陪吃飯，沈老師，你想到哪里去了？”

沈清蕪輕挑了下眉，點了點頭，“好，你最好記住你現在說的話，我如你所愿。”

說完，轉就要去下一個展廳看看，賀妄自艾地輕嘖了一聲，大步追上，態度誠懇，“我錯了。”

他一周沒吻過了，可不想小別勝新婚的今晚只是單純地吃頓飯而已。

為了把人哄回來，賀妄的態度極好，“你沒多想，我就是那意思，不只是單純吃飯。”

沈清蕪走得更快了，“你還不如不解釋。”

賀妄聽話地閉了。

兩人一起逛了一會兒展廳，經過剛才那一遭他老實下來了，短時間不敢再說話，只自然地牽著的手一起慢悠悠地走，遇到興趣的香水會問上一句，沈清蕪言簡意賅地給他解答。

高大恣肆的男人和清冷如霜雪的人走在一起莫名不覺得突兀，甚至有一種閑適的溫。

賀妄問，“怎麼會想當調香師？”

當初在見到，因那清冷且高知的氣質，他還以為是醫生或科研人員之類的。

沈清蕪輕描淡寫，“參加化學競賽獲獎，保送了化工專業，化工工程師短時間不容易賺到錢。”

賀妄不用想都知道，急于賺錢一定是為了當時還尚且是植人的祝穗安。

握住的手的大掌微微收了，像是無聲的安。

“還有一個原因，你知道普魯斯特效應嗎？*”

賀妄點頭，“只要聞到曾經聞過的味道就會開啟當時的記憶和反應。”

沈清蕪輕聲道，“沒錯，人類知味道的神經結構嗅球和掌管緒、記憶的神經結構有聯系。換言之，氣味是有記憶的，每一次的記憶點除了用相機記錄，也能用香水承載。”

永遠記得在福利院和穗安沐浴在下的場景，記得們分隔千里后每一次再見面的擁抱，那些回憶為了踽踽獨行的神支柱。

只可惜當時沒有用照片記錄，那就讓味道為記憶的錨點，讓回憶中的溫暖永遠存留在世界上。

賀妄漆黑的目注視著，“的確如此。”

在他們分開的那幾個月里，極強的戒斷反應讓他控制不住地想念，所以買了沈清蕪常用的那幾款香來伴他眠。

有一次還因為出門忘記洗澡而被朋友聞到上有人的香水味，從而懷疑他有了新歡。

夜晚每每合眼時，鼻端縈繞著悉的淺香，他總是會恍惚間生出一種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的錯覺來。

思念在暗夜里被氣味澆灌，逐漸擴大，震耳聾。

“你為調香師的初衷是為了保存你和你姐姐的回憶。”賀妄深遠的凝視如幽潭，“那現在，我也在你想保存回憶的范圍嗎？”

“在。”沈清蕪回答得干脆，然后輕笑一聲，“不然21g是我調出來做擺設的？”

賀妄的心激，像是口決堤似的澎湃，腔中那一滾燙的熱流在沖刷著他一切。

沈清蕪察覺到了他的眸底暗漸濃，也到了握住手的大掌力道收，的手原本是卸了力道的松散狀態，此刻也使了些力，回握住了他。

兩人溫通過接的傳遞，在空中匯的目纏繞相融，開出無形的花來散發著馥郁甜香，只有他們能聞到。

不知是不是因為賀妄這個外表有攻擊的男人一直待在邊的緣故，后半場香水展，沈清蕪遇到的所有都只是在不遠興又克制地看著，大膽的會上來打一個招呼，沒有一個要簽名和合照的。

也輕松自在了一些。

展會散場后，兩人一起上了沈清蕪的保時捷帕拉梅拉。

賀妄要上駕駛位，被沈清蕪攔下了，“去副駕駛吧，看你有點累，休息一會兒。”

他挑了下眉，“這麼細心？”

每次出差在外他都會盡量短時間，盡可能在最短的時間把事解決，然后好回京都，回城的飛機上也沒歇著，看了會兒財務報表。

帕拉梅拉車速均勻地開了一段路，在紅綠燈路口，沈清蕪停下，下意識地側目看了一眼賀妄。

后者已經閉眼小憩了，面部骨骼堅毅，眉眼深邃立，了幾分平時的張揚不羈，顯得蕭疏而藏鋒。

下一秒，男人毫無預兆地睜開了眼睛，嗓音懶散，“一直盯著我看，我的臉有讓沈老師滿意嗎？”

沈清蕪不答反問，“怎麼裝睡？”

“沒裝，一直半睡半醒，沒徹底睡著。”賀妄目玩味，“你一直看我，我也睡不下去了。”

正好綠燈亮了，沈清蕪把目轉了回去，“不看了，你接著睡。”

他催促，“該你回答了，滿意我的臉嗎？”

沈清蕪也沒扭，“滿意。”

賀妄追問，“最滿意哪個部位？下次去拜佛，我許愿下輩子還長這樣。”

這次沒答，目不斜視地看著前面，“開車呢，別打擾我，待會兒聊。”

賀妄輕笑地點頭，“行。”

他和他邊的朋友從來沒遵守過什麼“不要和正在開車的司機聊天，以防分散司機注意力導致意外發生”的注意事項，甚至玩兒野了，想要炫車技，在賽車的時候單手開車或直接松開方向盤幾秒也不是沒做過。

除開他的司機外，也就只有沈清蕪這麼一板一眼了。

正經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