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選一,姑娘可想清楚了。”
賊匪沒太多耐心,匕首抵得薑妤呼吸不暢。
薑妤扣著手心,思忖片刻,“好吧,我給你指條明路……”
“後天裴宵會去龍虎街附近,你有種就去那!”薑妤餘打量著大漢。
龍虎街就是三日後會被大浪侵襲的街道。
薑妤知道這些賊匪本是強弩之末,翻不出什麽大浪了。
先敷衍他,逃過此劫再說。
再者裴宵不是要抓賊匪嗎?
若那日賊匪出現在龍虎街,裴宵會分心,薑妤逃的機會會大很多。
“我現在就要找裴宵!”大漢可不信那一套,啐了一口,“小姑娘膽子不小,敢為了裴狗,敷衍老子?”
“你哪裏看出我和裴宵一夥了?”薑妤指著前門,“你去看看門上是不是還上了鎖?你見誰家妻妾是被關著的?”
大漢掃視四周。
別說門了,就是窗戶也被釘死了,院牆比普通民宅要高。
這房子雖又大又華麗,但的確像個牢籠。
薑妤看他信了幾分,趕解釋道:“我是被裴宵抓來的,你就算殺了我,我也沒法帶你接近裴宵啊!龍虎街是我唯一知道的消息了。”
賊匪遲疑不決。
薑妤又往東邊看了眼,“你要想活就沿著東邊的小路走,那裏有堵廢棄的柴門直通後巷,你可以去運氣,看看能不能逃。”
賊匪狐疑地擰起眉,“你為何幫我?”
“我指你為民除害,我才能重獲自由啊!”
這個時候,薑妤隻能先順著賊匪,催促道:“你快點走吧!不然護衛發現了一,你可就跑不了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賊匪被薑妤的大道理說了,徐徐收回了匕首。
薑妤剛鬆了口氣,賊匪又盯住,“小姑娘,要不要哥帶你一起走?”
他倒是熱。
但他一個傷兵自己尚且自難保,薑妤貿然跟著他走,隻怕不出一炷香的時間,裴宵就能把拎小似地拎回來。
這一次,薑妤一定要一擊必中,絕不能再讓裴宵看出破綻了。
薑妤搖了搖頭,“你走吧,你現在幫不了我的。”
“那行,後會有期!”賊匪也爽快,起就離開。
走了幾步,他又回來,對薑妤拱了拱手,“多謝姑娘!我江湖人稱刀疤張,要是這次我真能逃出去,以後姑娘有什麽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刀疤張消失在夜幕中。
薑妤遙遙著他的影,有些失神。
一切都準備就緒了,現下得想的是如何勸說裴宵帶去龍虎街……
*
彼時,書房裏。
裴宵正漫不經心包紮著傷口。
府上雖布了重重關卡,但天風寨的網之魚還是接近裴宵,砍傷了他。
手臂上的潺潺而流,加之舊傷,整條胳膊顯得特別猙獰。
不過裴宵已經習以為常了,聲音不見一波瀾,“夫人院子裏再安五十個暗衛,確保萬無一失。”
“大人,夫人院子裏已經重重護衛了,倒是您要注意,您這樣下去……”
裴宵了下手,阻千仞繼續說下去,“你把已經行刑的賊匪全部懸掛於城門暴,無令不得放下來。”
千仞咽了咽口水。
上一批被掛在城門上的賊匪都被雀啄食了,麵目全非。
天風寨可都是亡命之徒,要再強下去,隻怕會有更多危險近裴宵。
裴宵又何嚐不知?
但天風寨的人早就對他積怨已深,不是三兩句能講和的,那就必須雷霆手段斬草除。
悍匪衝著他來,總把主意打到薑妤頭上了要好。
裴宵輕敲了下桌麵。“把我邊一半的護衛都留給夫人,另外一半也離我遠些,明鬆暗。”
天風寨正找機會刺殺裴宵,裴宵卻調走護衛,這分明要拿自己做餌,將賊匪一網打盡啊!
此事危機四伏,但主子下了決心,千仞勸不的,拱手道:“再過小半月就是乞巧節了,到時候京城魚龍混雜,估著天風寨會在那日再次手。”
“乞巧節?”裴宵眉心一跳。
他和薑妤約好要去放花燈的,薑妤還答應在那日送他禮。
這可是他們和好後的第一個節日……
“此事盡快解決,不能拖到七夕。”裴宵低聲自言自語著。
這可難為千仞了。
天風寨何時手,他如何能把控得住?
裴宵思忖片刻,把手臂上剛剛包紮好的布條又拆開了。
凝固不久的傷口再次滴出來,順著手臂的線條滴滴落下。
“把我傷的消息傳出去,傳得越嚴重越好。”
隻要賊匪們知道他傷嚴重,一定會趁著裴宵虛弱、防備空虛時,再來刺殺。
如此,就可以趕在乞巧節前解決這件事了。
“去辦吧!乞巧節不要出什麽子。”裴宵沉聲強調道。
“喏!”
千仞正要躬退下,又好奇不已,“大人乞巧節是有什麽安排嗎?該不會是打算乞巧節那日懷個孩子?”
“咳!”裴宵涼涼掀起眼皮,“胡說什麽?”
“我以為大人和我心意相通呢!”千仞抓了抓後腦勺,“聽說月老廟有個醫仙的藥特別靈驗,吃了他的藥必得子嗣,一年隻賣這麽一次,很多人去排隊的。”
“屬下和夫人也打算乞巧節去求一顆,大人不打算去嗎?”千仞說起此事滔滔不絕。
他也疑,裴宵和薑妤一直很好,怎的還沒打算生孩子嗎?
裴宵心不在焉碾磨著手中的跡。
半晌,僵聲問道:“孩子……有這麽重要嗎?”
“當然啊!”千仞憨笑一聲,紅了耳,“我家臭婆娘長得好看,葉子牌打得也好,罵人都好聽,我怕被別人搶走了呀,不得生個孩子拴住媳婦兒?”
千仞隨口打趣,裴宵卻蹙眉,默默重複著千仞的話,“生個孩子嗎?”
他自己不過是別人生下來換金錢的種,所以他從未想過生孩子這件事。
往常與薑妤行房時,他一直喝著藥,薑妤才一直未懷孕。
可千仞今天的話,讓他有點心。
有了孩子,就永遠都跑不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