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妤很抗拒，可又不能表現出異樣，長睫輕著。

裴宵見不語，想要加深這個吻。

可薑妤總覺得齒間泛著腥味，讓作嘔。

“夫君！”薑妤抵住了他的肩膀，撇開了頭，“我、我……這裏人多。”

裴宵順著的目了眼門，已有幾個好事者趴在隙看。

他眉頭擰，但心還不錯，沒再跟裏麵的人計較，拉起薑妤的手，“去河邊散散步吧，有禮送你。”

薑妤沒什麽興趣。

這幾日，裴宵時不時會讓人送東西上山，吃的點心、新做的服已經夠多了。

薑妤一眼也不想看，隻求他別來。

可不現實，和裴宵還用一紙婚約捆綁著，裴宵的護衛也從未撤離青雲寺。

裴宵之所以離開這幾天，也是想讓彼此冷靜一下。

若真的隻是尋常夫妻吵架，也該解開了。

裴宵拉著，一前一後沿著小溪走。

清澈的溪水倒映出兩人的影，十指相扣，好像一對璧人。

可惜都是鏡花水月。

薑妤裝得有些累了，頓住腳步，想說回去休息的。

可一抬眼，五步之遙緋紅漫山，落英繽紛。

青雲寺的後山何時種了這麽一大片木槿花？

這木槿花開得極豔，花瓣生，幾乎沒有被蟲蟻咬過的痕跡。

一看這片花海就是有人心嗬護的。

而薑妤最喜歡木槿花了，不由得眼前一亮。

裴宵見眼底終於有了些許神采，握了握的手，“在這兒等我。”

說著，一襲白鑽進了木槿花海中。

薑妤等得有些乏了，便坐在遠的大石頭上休息。

過了許久，裴宵才從花叢中走了出來，將一頂花環戴在薑妤頭上。

今日頭發隻鬆鬆束了個馬尾，如凝脂，帶上的花環，像極了花中仙子。

薑妤凝著頭頂上那朵含苞待放的花兒，恍然想起，這片花海還是裴宵親手種的……

三年前，薑妤昏迷剛醒來，兩人在青雲寺小住過一段時間。

裴宵也常帶著來後山散步。

隻是當時，兩人不，常常也是這麽一前一後走著，沒話找話。

那時候，後山還是一片荒蕪。

薑妤跟在他後，嘀咕道：“若是這裏能種花就好了，花兒可以釀酒，可以製胭脂，來日我們可以一起賞月……”

薑妤話到一半，紅了臉。

這話好像邀他私會似的。

裴宵也轉過頭，愣愣盯著微紅的雙頰，道：“妤兒你喜歡什麽花？”

“木槿，‘悟世幻化，木槿之謝’的木槿。”薑妤提起珍之，眼底閃著星星。

他們是夫妻，總該相互了解的。

薑妤又問：“那夫君呢？夫君喜歡什麽花？”

“我不喜歡花。”裴宵答得很幹脆，可捕捉到眼底一失落，又道，“我……喜歡像妤兒這樣的花。”

薑妤的臉更紅了，趕用手捂住。

聽聞太傅府家教嚴格，怎的裴宵卻像個登徒子似的？

便是話，也沒有這樣赤的。

薑妤慌了神，疾步往前走，卻絆到了石頭。

裴宵忙扶住的手腕，兩個人的手便這樣握上了。

“我拉著你吧，前麵路。”

隔著衫，裴宵沒鬆手，薑妤也沒開。

兩個人尷尬地走了一段，裴宵才又問：“我剛剛說話是不是唐突了？”

薑妤正在想該點頭還是搖頭，卻聽裴宵又道：“可能我學岔了，妤兒莫怪。”

薑妤一時哭笑不得。

哪有人說話，還要特意去學的？

有些事，時機，自然而然就學會了。

於是，很久以後。

等他親手種好整片木槿花樹，他就懂得說：“隻要妤兒喜歡的，我都義不容辭。”

……

薑妤還以為是兩個人的越來越好了，原來卻是他騙人的手段越來越高明了。

薑妤著頭上的花冠，心裏五味雜陳。

“別！”裴宵握住了的手腕，另一隻手向的頭頂。

薑妤下意識閉上了眼，像是害怕。

裴宵則摘下了花瓣上的一隻蟲子，沉眸盯著張的臉。

“妤兒？”裴宵試探地了一聲，薑妤才緩緩睜開雙眸，正撞上裴宵灼灼目。

那種強勢的目像籠子將困於視線之下。

薑妤不知他要說什麽，張地扣了手。

裴宵卻握住了一隻手，“妤兒，前些日子諸事繁忙，我脾氣急了些，你莫怪。”

他一臉真摯，讓人分不出真假。

“我有什麽讓妤兒不悅的地方，妤兒你盡管開口，不要悶在心裏，嗯？”

那晚的爭執，總得有個了結。

裴宵已經先拿出了誠意，不管真偽，薑妤也得有個說法。

“我那晚、那晚不開心，是因為……因為我真的就是擔心夫君，才出門看看夫君去哪了，夫君為什麽不相信呢？”

話音剛落，一滴淚似珍珠般滾落，滴在裴宵的手上。

恰到好。

溫熱灼得裴宵手指輕。

還是堅持這套說辭。

那幅楚楚可憐又恍然懵懂的模樣，還真像隻沒見過江湖險惡的貓兒。

裴宵抬起的下，指腹抹去臉上的淚痕，“看來妤兒對為夫仍是意深重，不曾變過分毫，對嗎？”

薑妤想避開，可還是忍住了，乖乖點了點頭。

依偎在他下，像從前一樣乖巧。

鬢邊發隨風而起，輕掃過裴宵的臉頰，帶著木槿花的香氣。

而均勻的呼吸，也噴灑在裴宵臉側，有甜甜的味道。

那種久違的味道。

他頭滾了滾，扣住了的後腦勺，薑妤不想要，他卻道：“妤兒不是說對為夫意依舊嗎？”

裴宵默了兩息，又問：“妤兒騙我的嗎？”

“沒有！”薑妤口而出，眼神有些飄。

“我知道。”裴宵眉眼間笑意更意味不明，“我對妤兒也一樣，初心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