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做了一個悠長又毫無目的地夢。
莊嘉寧醒來時,整個人都有些發蒙,隻記得自己前一天晚上很晚才睡著,睡前覺得嚨裏有些不太舒服。
但現在……轉視線四看了看,這裏好像是醫院。
的右手著吊針,於是隻好用左手撐著子,緩緩坐了起來。
還有些虛,莊嘉寧剛了兩下頭就有些暈,於是靠在床頭緩了一會。
“你怎麽起來了?”
聞聲,莊嘉寧抬起頭,便看到霍一珩提著一個保溫盒站在門口。
本想不起來霍一珩什麽時候來的,於是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霍一珩幫把床搖起來一些,隨後坐到床邊,從保溫盒裏拿出來兩個封好的碗來。
他打開第一個碗,是剛熬好的海貝粥。
霍一珩神專注,好像在做一件極為重要的事,他舀了一勺粥吹了幾口,隨後遞到了的邊。
莊嘉寧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有些懷疑他們的關係什麽時候又變得這麽親近了。
“聽話,我知道你現在沒什麽胃口,但多也要喝一點,不然力恢複不過來。”他開口勸著。
從前都是照顧霍一珩,從來沒經曆過這種場景,看著眼前的人一臉認真地看著自己,想了想忍下了疑問,手接過了碗。
不過隻喝了幾口,就又放到了一邊。
霍一珩也沒再,將護工弄好的果盤端了過來,隨後打開了第二個碗。
一濃重的中藥味散了出來。
病倒後霍一珩曾打電話回國諮詢過醫生,像這樣落下病的,西醫隻能治標,最好還是喝些中藥調理一下比較好。
但他暫時不可能帶回國,於是要來些溫補地方子先給熬著喝。
莊嘉寧皺著眉看著那墨棕的,一種苦到舌的覺立馬侵的腦海。
還沒等他遞過來,莊嘉寧就把頭別了過去。
“你端走,我不想喝。”的嗓音沙啞,很明顯地拒絕。
霍一珩作未停,試著溫度合適了,便遞到眼前。
“良藥苦口,你咬咬牙一口也就喝下去了。”
他記得上次莊嘉寧哄他喝薑糖水就是這麽說的。
然而這招對莊嘉寧好像沒用,仍舊一臉拒絕地躲著,甚至手推開了一些。
霍一珩沒辦法,隻能好聲好氣地問道:“真的不喝?”
回答他的是一室的安靜。
下一秒,他便仰頭含下一口,隨後著的下頜湊了上去。
溫熱的湯藥順著的瓣流了進去,一酸微苦的味道迅速在舌尖蔓延開來。
莊嘉寧驀得睜大了眼睛,想要抬手推他,卻發現他居然還能分出神來按住吊著針的手。
被著咽下了這口藥,霍一珩卻沒有立刻退開,反而繾綣地著的,讓這個喂藥的作變了味。
“唔……”莊嘉寧淺哼出聲。
霍一珩終於鬆開了,他的呼吸略微紊,轉過頭就又要端起碗來。
莊嘉寧急忙抓住了他的手,順勢拿過藥碗仰頭一口氣全喝了下去。
那作一氣嗬,倒像是要跟他搶著來一樣。
雖然如願喝了藥,霍一珩的臉上卻有些憾的樣子,他下意識地了下,低低笑了起來。
“早知道這招好用,我就不費口舌勸你了。”他揶揄著。
他把切好的果盤端過來,上一塊瓜遞到邊:“吃了就不苦了。”
莊嘉寧被藥味激得神誌清醒了些,心裏的警鈴立刻響起。
不能再縱容這種曖昧不明的氛圍了。
“霍一珩,我不用你照顧,這會我應該是不方便看守寧了,你帶他回去吧,我下次再看他。”莊嘉寧麵無表,眼神也並沒有看他。
那瓜舉了一會無人問津,眼看著水就要流下來,霍一珩隻好收起來放到一邊,隨後起給撚好被子。
被這樣直白地驅趕,他好像也並不在意:“守寧有保姆好好照顧著,你不用擔心,我去問問醫生那邊你什麽時候能出院。”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莊嘉寧隻覺得自己一掌打在了棉花上,毫無回音也沒有作用,不免有些泄氣。
當天晚上,霍一珩說要先回去哄霍守寧睡覺,晚點會回來。
莊嘉寧並沒有要等他的意思,從始至終神都十分平靜。
因為時常往返兩地,霍一珩在隔著莊嘉寧住不遠的街區購置了一套房產,每個月來這兒的時候就會帶著孩子暫住在那。
霍守寧可能已經習慣了這裏,這次他回去發現孩子蓋著他的一件外套,竟然沒有等他就先睡了。
保姆說今天白天這孩子一直在眼睛,也比平時容易哭鬧,隻怕是不太舒服。
霍一珩明白時間不能再拖了,於是又給國打了電話。
等他安排好一切再回到醫院病房時,莊嘉寧好像已經睡了。
房間裏隻有走廊映進的一點線,他並沒有開燈,而是輕手輕腳地走到了的床邊。
他坐在一旁靜靜地看了很久,手不自覺地扶上了的額角,隨著臉頰的弧度,落在了的邊。
其實莊嘉寧此刻並沒有睡著,隻是不想要醒著麵對他,但霍一珩一直這樣盯著看又讓一顆心懸起來。
半晌,在以為他終於要起離開的時候,一個微涼輕的落在了的額前,接著到的眼角、鼻尖、下頜。
藏在被子下的手張著攥起,莊嘉寧連呼吸都放輕了聲音。
但他並沒有更進一步的作,而是輕輕抵在的肩窩,緩緩地吐著氣。
“我知道你沒睡著。”
他的聲音有些沉悶,順著耳邊的傳耳蝸,引起脊背一片麻。
“嘉寧,我有些怕。”
這句話讓的呼吸一滯,認識霍一珩這麽多年,還從沒有見過他說怕的時候。
這太反常了。
他到底在怕什麽?
這句話並沒有問出口,仍舊保持著沉睡的樣子,很快便覺到肩膀上的一抹熱。
那溫度似乎要灼傷,讓的心底閃過一慌。
“明天我得回國了,我問過醫生你明天輸完就可以回家休養,記住不要吹冷風不許貪涼。”
莊嘉寧覺到肩上一輕,知道他已經起。
“下個月我可能無法按時帶守寧過來,但是我會盡快,你別擔心,照顧好自己。”
說完他便去套間裏的沙發上休息了。
過了一會,莊嘉寧才緩緩睜開眼睛,的心裏突然沒了底。
他這又是在代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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