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珩僵在了原地，過了幾秒才掛斷電話，腳步踟躕著向走來。

然而就在他要靠近到邊的時候，莊嘉寧出聲了。

“站住，你別過來。”的聲音裏滿是痛苦和喑啞。

霍一珩堪堪停住了腳步，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眼前的狀況無不在提醒他出事了。

“嘉寧，你怎麽了？”

莊嘉寧艱難地從地上撐起子站起來，霍一珩這才仔細地看了看散落在邊的那些紙條，上麵零零散散的筆跡是他曾經很悉的風格。

他暗暗了一口氣，穩下心神想要開口解釋。

“這些東西我也從來沒有打開看過，我不知道……”

“夠了。”

莊嘉寧終於抬起眼眸，臉上都是縱橫的淚痕，一雙眼圈紅得嚇人。

“你說你跟結束了。”的聲音發。

“是，我們結束了。”

聽完隻想大笑一聲，然而卻怎麽也發不出笑這個音節。

結束了……

結束了程詩詩怎麽還會再來找，怎麽會求寬容，怎麽會有了他們的孩子！

霍一珩出手似是想拉住，莊嘉寧立刻如驚般後退兩步，停在了他幾米開外的地方。

“十多年的，怎麽會說結束就結束呢，是我太天真了，才會相信你的鬼話。”

此刻的心已經痛到麻木，整個人隻想盡快逃離這個令窒息的空間。

莊嘉寧側的手，字字清晰地說道：“該結束的是我們。”

決絕地眼神和話語在他們之間劃出一條黑暗的深淵，霍一珩形晃了一下，眼中便掀起驚濤駭浪。

莊嘉寧手了臉上未幹的淚痕，僵直著背向門口走去。路過他邊的時候，霍一珩還是攔住了。

“你為什麽不聽我解釋。”

握著手臂的手微微有些，莊嘉寧頓住了腳步，半晌才抬眼冷漠地看著他。

“放開，別讓我恨你。”

霍一珩眼神一震，結緩慢而又艱難地滾了滾，連呼吸都變得沉重了許多。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很久，最後還是他頹然地鬆開了手，眼睜睜地看著消失在門口。

莊嘉寧回到房間便和躺在床上，腦子裏時而擁出一堆紛的畫麵，時而又是一片空白。

視線沒有焦點，但眼淚卻一直毫無目的地往外湧，仿佛要將一生的委屈和痛苦哭完。

如果是從前，還可以說服自己離開不過是早晚的事，可偏偏是在現在，偏偏是在已經越來越信任他依賴他的時候。

他在後狠狠地背刺了，讓從天堂瞬間跌地獄。

這一刻，寧願自己從沒有經曆過那些好，這樣起碼不會被摔得那麽重那麽疼。

過了不知多久，莊嘉寧終於提起一口氣，將自己從床上拉起來。

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搬回到原來的房間，然後鎖上了門。

第二天一早，莊嘉寧很早就醒來了。

先是躺在床上毫無頭緒地發了一會呆，隨後便利落地收拾了下自己，下樓去找孫姨。

“這幾天你們先回家裏和書心一起陪陪爸。”

雖然這個決定十分突然，但孫姨也沒作他想，隻簡單準備了一下，就抱著莊小燁坐上了莊嘉寧的車。

回了家，莊書心和莊故川也有些驚訝，但莊嘉寧隨便找了些理由便把這事搪塞過去。

用盡全力想將自己偽裝得仿佛毫無破綻，但莊故川還是看出了端倪。

他將莊嘉寧到一邊：“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莊嘉寧現在沒有辦法把這件事說出口，隻好承諾等理完就會告訴他們到底怎麽了。

下午回到工作室，在電腦裏找出了之前趙律師給擬過的離婚協議，時至今日再看，居然仍沒有任何需要改的地方。

的手指停留在打印鍵上很久，終於按了下去。

打印機轟隆的聲音讓沒聽到門口的敲門聲，出神地盯著那一張張新鮮打印出來的紙張，沒有看到旁邊已經站著的另一個影。

“你要離婚？”

這問話突兀地響起，莊嘉寧猛地回才發現一旁一臉駭然的楚文揚。

臉上有些尷尬，但仍有條不紊地收起了打印好的東西，然後轉坐回到辦公桌，將協議書順手扔進下邊的屜裏。

“找我什麽事？”平靜地問著。

楚文揚凝著眉，兩步迎了過來，神焦急。

“你還沒回答我，你是不是要離婚，那個霍一珩把你怎麽樣了？”

“我們好像不是能談論這些事的關係，你到底有沒有工作上的事要說，沒有的話請你出去。”

莊嘉寧冷淡的態度反而確認了他心裏所想，楚文揚盯著看了一會，才轉移了話題。

“唐甜說過一陣子就是咱們工作室立一周年的日子，這是好事應該慶祝一下。最近我也沒什麽工作，不如我去籌備這個事。”

沉了下心思，輕輕點了點頭。

“也好，那就這樣吧。”

他走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莊嘉寧依舊神如常地盯著電腦，隻是那眼裏仿佛有什麽東西死掉了，一片寂寥。

一整天，霍一珩給打了很多電話，全部拒接，但臨到下班的時候，終於主給他打了電話。

“晚上早點回來，我在家裏等你。”

莊嘉寧語氣那樣的平靜自然，讓霍一珩以為已經冷靜下來，準備好好跟他談談。

畢竟在他看來一些十年前寫下的隻言片語，不應該就將他打不可原諒的境地。

可當他回到家坐在麵前的時候，他才清楚地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今天的已經全然沒有昨日被緒左右著崩潰的樣子，端坐在他對麵，從旁的包裏拿出了兩份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擺在他麵前。

“這是我找律師擬的協議，你看一下沒有異議的話就簽字吧。”

霍一珩看著從容地拿出一支筆放在桌上，隨後便安靜地坐在那裏等待著他的作。

他視線落在那協議書上，不過掃了兩眼就不再看了。

“我不同意離婚。”他將協議書推到了一邊，“嘉寧，你為什麽不肯聽我解釋，為什麽又要拿那麽久之前的事來問罪我，甚至要鬧到要離婚，這有什麽道理可言嗎？”

聽到這裏，莊嘉寧的表終於有所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開口。

“我見過程詩詩了，我被求著寬容你們的孩子，我輕易地相信了你的話，到頭來麵對的卻是這種場麵，這又有什麽道理可言？”

霍一珩臉驟變，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是因為這個。

他一直苦苦瞞著這件事，到頭來卻被知道了個幹淨。

“你想解釋，好，那你現在解釋吧。”

的語氣寒涼，讓他聽起來如冰錐刺骨，脊背發麻。

“我那天喝醉了，一時昏睡過去，我從沒想過事會這樣。嘉寧，我真的沒有想過再跟在一起，我們結束了。”

聽完這些，莊嘉寧仍淡淡地看著他，好像本不為所。

“那天跟喝酒的人是你吧，留宿在那裏也是事實吧，如今甚至有了孩子這你也是知道的吧。所以你覺得還有什麽不明晰的嗎？”

一無力襲上他的心頭，他知道自己無論怎麽解釋都是徒勞，說得很對，一切都是他自作自，但他並沒有想讓事變這樣。

見他不再開口，莊嘉寧拿著包站起來。

“我給你時間，簽好協議記得給我電話，我們去辦手續。”說完便往大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