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三年前的一個中秋。
本來早早跟霍一珩說好,當天白天跟一起回莊家,晚上再去老宅陪爺爺。
可千算萬算,沒算到那天程詩詩突然回國。
早上準備好了要帶的禮品,滿心憧憬的準備跟他一起回家。
結果他接了個電話,便改了主意。
“我得去趟機場,你先自己回去吧。”
莊嘉寧無法接這突然的變化,拉著他的胳膊說道:“說好了一起回家的,你去機場幹什麽?”
霍一珩推開的手,見又執拗地堵在了門口,隻能實話實說。
“詩詩今天回國,一個人我得去接。”
莊嘉寧擰著眉,不理解地問道:“那麽多朋友親戚,為什麽非要你接,不許去!”
他已經穿戴整齊,見還堵著不肯讓開,便失去了耐。
“莊嘉寧你別鬧,我要來不及了。”
他用力拉開,影很快消失在門外。
莊嘉寧愣了許久,隨後蹲下子默默抹著眼淚,但的緒無人問津。
那時的莊嘉寧還不會開車,於是隻好提上一大堆的禮,自己打車回了家。
到了家當然免不了被莊故川問霍一珩哪去了,隻能編個謊說他公司臨時有事來不了。
強撐著緒終於到了下午,爺爺打電話來問幾點會到,才匆匆離開了家往老宅趕去。
想,就算他白天忙著接程詩詩,晚上總要回老宅陪爺爺吧。
但沒料到的是,他回來時會把程詩詩一起帶來。
程詩詩那天穿著一條帶有荷葉邊的淡連,自然地挽著霍一珩的手臂而來,仿佛這是件很正常的事。
徐見到,立刻眉開眼笑地迎過去,拉著的手說起了話。
霍一珩則跟爺爺打了招呼,說明了況。
“詩詩臨時決定回國過節,沒想到程叔叔他們出去旅遊了,這時候也不能讓一個人在家,我就把帶回來了。”
說話間,程詩詩已經走過來笑著說道:“爺爺,還希您別怪我不請自來。”
霍老爺子倒是沒說什麽,隻是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莊嘉寧。
整個過程,沒人詢問的意見,也沒人照顧的。
從這一刻起,莊嘉寧覺得自己好像才是那個外人。
桌上可能怕冷落了程詩詩,徐一個勁地給夾菜。
“詩詩,你在國外肯定不如在家裏吃得好,回來了一定要多吃一點。”
霍一珩看了眼麵前堆滿了的碗碟,製止了。
“媽,別再加了,吃不了那麽多。”
他們三個人說笑著,沒人搭理一旁坐著的莊嘉寧。
還是霍添清了清嗓說道:“嘉寧吃什麽自己夾,在家裏不用客氣。”
莊嘉寧激地看了爺爺一眼,隻覺得鼻頭發酸,於是低下頭去悶聲吃飯。
隨後,的碗裏多了一塊排骨,抬頭時霍一珩已收回了手。
“吃個飯別跟氣一樣,你吃的又不是夠不到。”
他跟自己說話永遠是這樣冷冰冰的,沒什麽好氣,已經習慣了。
可他跟程詩詩在一起的樣子卻截然不同,是那樣地親絡。
晚上,莊嘉寧幫著收拾完,轉頭已經不見了他倆的影。
出了前廳,才看到他們正在小花園那坐著聊天,不知說到了什麽,程詩詩捂著笑得伏在他的肩上。
霍一珩的眼神含笑,神裏滿是縱容。
這畫麵多好啊,卻刺得眼睛生疼。
直到霍一珩轉頭看到不遠的,兩人才微微拉開些距離。
但他仍沒有來跟解釋,仿佛這一切都沒有什麽不對。
那時候,霍一珩當著的麵、他家人的麵都這樣明目張膽地偏向著程詩詩,讓臉麵全無。
如今這一幕,又算得了什麽呢?
這邊,霍一珩送程詩詩回到家,就讓趕去洗個熱水澡。
然而卻拉著他的手不肯放,突然耍起了倔脾氣。
“我不去,我一進去你肯定就走了。”
微揚著頭,見霍一珩沒什麽反應,便上前一步地抱住了他。
“一珩,有時候我真的想回到小時候。那時候我們什麽都不用想,每天在一起開開心心地不知道有多好。”
霍一珩拉開的手臂,淡淡地說道:“你要是回國不快樂,還可以回法國。”
垂下手,連肩也泄氣地落了下來,語氣似有些幽怨。
“到底要我怎麽做你才能過這個心結,我知道這些年是我辜負了你,可你總要給我機會補償啊。”
“補償?”霍一珩喃喃地說道,腦海裏不知怎麽地突然想起了莊嘉寧。
如果可以補償,他是不是也應該補償莊嘉寧呢?
那三年,他對的輕視冷淡,是不是也算是一種辜負。
程詩詩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仍在解釋著。
“是啊,讓我對你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拒我於千裏之外。”
霍一珩這會有些心煩意,他的腦海裏閃過的都是幾年前他對莊嘉寧做過的事,越想越覺得愧疚,甚至心裏一陣陣發冷。
從前,他從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這一刻他才後知後覺,會到一二。
他捫心自問,若是有人這樣對自己,他會原諒嗎?
他收回目,跟程詩詩說道:“我不會刻意躲著你,你也不用胡思想,隻是以後要見麵直接給我打電話,別再去公司了。”
說完他便轉要走。
程詩詩立馬拉住他,焦急的開口。
“你今晚一定要走嗎,不能留下來陪陪我?”
霍一珩轉門把手:“詩詩,你現在單,我留宿對你的名聲不好。你要是需要我明天再來看你。”
見狀程詩詩也隻能鬆開手說道:“那你明天一定要來。”
霍一珩一路飆車回家,他現在急切地想見到莊嘉寧。
到了家才剛過八點,他問了孫姨得知莊嘉寧已經回來了,正在樓上。
他便也立刻轉上了樓,連一旁想要他抱的莊小燁都來不及應付。
霍一珩推開門,就見莊嘉寧正坐在梳妝臺前著臉。
見他進來,莊嘉寧並沒有說話,而是轉過頭蓋好護品的蓋子,隨後拉開被子背對著他躺下來。
這會兒他倒是不急了,他輕輕地關上門,幾步走到床邊,站了半天才開口。
“嘉寧,你恨我嗎?”
莊嘉寧的呼吸一滯,心底的委屈與疼痛毫無征兆地從四麵八方湧上來。
沒有說話,仍是靜靜地躺在那,可呼吸的形起伏卻越來越大。
霍一珩覺得有些不對勁,便上前扳過的子,這才發現的眼裏已盛滿了淚。
死死地咬著下,終於控製不住,讓眼淚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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