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有，都沒有。

這里畢竟是苦寒之地，靈氣稀，都是些被驅逐的年妖族。

觀察了半天，發現帶一個孩子進來，實在是太惹眼了。

沒有找到合適的醫館，卻無意中得到了江破虛的消息。

像是江破虛這樣的劍修，還是個人修，出現在放逐之地也非常惹眼。半年前，有人見過一位劍修進城，就在城的一家醫館里休養。

醫館做百草堂。

坐館的是個人族醫修，姓張。

姜貍進去后問了一句，那個坐館的醫修就回憶道：

“半年前，的確是有一個劍修來過。”

“他啊，腦袋摔破了。”

姜貍頓時飽含希冀地問：“摔傻了？”

醫修上下打量了一下：“失憶了。”

姜貍：“……”

的心一時十分復雜。

問那醫修：“你知道他后來去哪了嗎？”

發現姜貍看上去沒安好心后，醫修立馬警惕了起來，擺擺手，只說不知道。

姜貍試圖花靈石買通，但是對方巋然不。

見實在打聽不出來消息，姜貍正準備離開。

突然，停下了腳步。

轉頭看了看那個張姓醫修——

他一定就是男主的機緣。

眾所周知，男主的東西就是好東西。

他上輩子的宗門天衍宗就特別好，勢力龐大，大師姐、師尊都很和氣，還非常護短。

搶了這個機緣之后，姜貍給出了五星好評。

在放逐之地人人都對小白虎有所耳聞的況下，上哪去找一個不會去告、醫高超、舍己為人的絕世好大夫？

姜貍看了看那位醫修，心想：天無絕人之路。

這個瓷定了。

……

小孩做了一場夢。

昨天晚上姜貍描述的場景對于小白虎而言，就像是如夢似幻的泡影。其實小白虎沒有告訴，很多話他都聽不懂。

他不知道雕梁畫棟是什麼意思，住過最好的地方是這間小木屋；他第一次吃糖是姜貍昨天給他的。

原來甜的是這個滋味。

他也不明白曬太為什麼會暖洋洋的。放逐之地的十分稀，照在上的溫度也是冰冷的。

對于每一次想要食，就要以命相搏的小白虎而言，不挨，生病有人照顧，已經是最好的事了。

但是聽見的描述，小孩還是控制不住地開始憧憬。

然而醒過來之后，只看見了咕嚕嚕冒泡的粥。

他環顧四周，推開門，沒有看見姜貍。

小孩失落地站了好一會兒。

一覺醒過來，就像是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

是不是不要他了？

但，很快，他聽見了一個細細的聲音：

“你師父去放逐之地找醫館了，下午就回來。”

小冥蝶很害怕玉浮生，于是只敢飛在距離他一米遠的地方。

它以為只要告訴了小白虎，他就會乖乖回來躺下，這樣貍貍回來就不會責怪它了。

但是并沒有。

小白虎坐在門口等著姜貍、看著路口的方向。

外面的風很大，他還發著燒。

小蝴蝶壯起了膽子：

“外面風太大了，你進來等吧。”

“貍貍馬上就回來了。”

但是他一直看著那個方向，等了很久。

……

姜貍回來得很快，才剛剛過了午飯的點，就已經到了山腳下。

一下山，就看見了木屋門口那個小小的影。

連忙上前，問他等了多久？

他“貍貍”，搖搖頭，表示沒有等很久。

但是姜貍已經看見了他發上結冰的雪花，還有言又止的小蝴蝶。

姜貍其實應該責怪小蝴蝶，并且告誡小孩不能這樣。

但是看見他揪住擺的作時，突然意識到——

這個孩子吃過了太多的苦，他并不會理所當然地接的好意。而是如履薄冰、非常害怕被丟下的。

就像是鍥而不舍地學貓一樣，他也會一直固執地等著，直到確定真的會回來。

姜貍想讓他安心下來養病，不要再這樣提心吊膽。

于是裝作沒有發現這件事，把他牽著回了小木屋里。

姜貍問他知不知道師尊是什麼意思？

小白虎誠實地搖搖頭。

說：就是會教導他、陪著他長大的人。

非常認真地說：

“不要擔心，師父不會不要你的。”

“一輩子都不會丟下。”

他鸚鵡學舌：

“一輩子？”

笑瞇瞇地點頭。

第8章 七只虎爪

天快黑之前，姜貍讓小蝴蝶改變了小白虎的瞳，帶著他連夜進了城。

改變瞳后，小孩的辨識度大大降低，被姜貍裹在了大氅里，很順利地進了城。

再次來到了百草堂門前，姜貍抱了懷里的小孩。

今天得知江破虛的消息，姜貍并不是完全無于衷的。

很多年前，江破虛是姜貍的影，是在地里時無數次驚醒的夢魘。但是不知什麼時候起，姜貍發現自己不害怕這個人了。

也許是從前世不自量力揣著匕首想要刺殺他的時候；也許是在看見年劍尊一邊追著劍哭……姜貍突然意識到，這個人原來不是什麼不可逾越的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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