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庭看打著傘走出院子的背影,扶住門的手終於了。他目送一直到的影消失,然後轉關上了屋子的門。
這裏常年冷清不見什麽,屋子裏格外涼。他想起抱住易渺時到的溫度,從指尖傳到整個手掌的溫暖。
上一次在別墅也是一個雨天,近乎赤躺在他的懷裏。他在沒醒的時候將抱了,指尖全是的溫暖膩。
他垂下眼躺回床上,想起在醫院和見麵時,口中說出的“荀先生”三個字。易渺比他想象中還會拿人,僅僅那麽三個字,讓他在心底琢磨了許久。
在鶴鳴山的時候沒人教他怎麽應對這種場景,他此後試圖再接近易渺時每一次都是失敗的。
這麽多年旁觀宋延和易溯富的生活,他卻至今沒學到一星半點有用的東西。隻是莫名其妙地想再接近一點,想再次抱著。
喬川因為易渺牽涉兇殺案的事曾經暗地裏找過他許多次,他們對彼此的目的都心知肚明。
荀庭做事的方法沒法拿上臺麵卻可以幫助喬川破案,但在易渺的事上,他什麽都沒提供給喬川,還順走了喬川記錄本上的照片。
喬川那本記錄本上有一張易渺的照片,大概是劇照,眼睛裏全是靈。當初說喜歡他要和他睡覺也是這樣的神,好像要別人不得不答應一樣。
荀庭看了一眼外麵沉的天,輕輕閉上了眼睛。
易渺從院子裏走出來,宋延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剛想問什麽,就聽到那邊嘩嘩的雨聲以及老人咳嗽的聲音。移開手機遲疑了幾秒,聽到宋延從那邊傳來有些疲憊的聲音。
“易渺,我被荀爺爺扣住了,”宋延歎了一口氣,“我已經通知藺以了,麻煩你先守著荀庭。”
易渺看著地上漫過鞋子的雨水,捂著手機躲到了房簷下:“啊?”
“拜托你了,”宋延語氣一頓,“荀庭的傷勢很嚴重,如果再不退燒就必須送他去醫院。”
“這個我知道,但是爺爺為什麽扣住你?”易渺轉向那個院子走去,“荀庭可是他孫子,他這個意思就是把荀庭扔在這裏不管了?”
“爺爺說他是自找的,本來不嚴重的事,因為他在外麵瞎混了兩天所以……”宋延看了看外麵圍著的人,“總之,如果再嚴重,就必須送他去醫院。”
荀義是沒料到他會把傷口弄開又放任不管在外麵站了一夜,這樣折騰傷口發炎是必定的事。宋延低頭按了按眉心,後悔把荀庭帶回這裏。
哪怕是去醫院,也比待在這裏強一百倍。
易渺掛斷電話飛快向院子裏跑去,雖然一點沒有遲疑拒絕荀庭,也不想再和他糾纏,但現在的況已經不能考慮這些事了。荀家到現在都沒一個人去管管他,萬一他真的有個三長兩短——
荀庭罪不至死。
易渺氣籲籲地推開屋子的門時,荀庭正躺在床上。
他在模糊中聽到有人進門,但並沒有起去看。直到易渺上前蓋好他的被子,手試向了他的額頭。
悉的讓他在瞬間睜開眼睛,易渺臉頰上的雨水滴到他的手心裏。的臉沒有預料地出現在他眼前,讓他不懷疑是不是夢。
他了手指,看向手心裏那一點潤,沒有毫猶豫,立刻抬手抱住。
易渺暫時沒去管他的作,而是打開手機撥了120。荀家這從上到下都見不著一個正常人,再待久一點,擔心荀庭真死在這裏。
知道他是不會主吃藥的。
“荀庭,救護車一會兒就會來,我陪你到醫院,”易渺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水,然後看向他抱著自己的手臂,“但你別多想,我作為一個品質優良的市民,今天換了任何一個我認識的人躺在這裏,我都會給他打120。”
荀庭不為所,手將整個人抱到懷裏。
“我其實不知道你在想什麽,知道也沒用。但是荀庭,我不喜歡你了,”易渺一邊說著,一邊發著短信,“我又不傻,你當初那麽想讓我走,我既然走了就不會對你再有留。將心比心,荀庭,你覺得我們繼續糾纏下去有什麽意義嗎?”
荀庭抱住的手微微一,他輕輕咳了一聲,不知道怎麽應對從心底升上來的焦躁和痛意。
像棉線一樣纏在他心上許久的覺在易渺說話的時候再次強烈,緩慢拉鋸似的酸疼,他不知該怎麽開口。
“當初我勾引你,一直麻煩你,確實是我不對。但我們能這麽分開的結局已經很好了,至還很麵。”易渺了眼睛,“我遲早會和真正對的人在一起,你也遲早會有自己的人。所以別再糾纏我了,這樣對我們都好。”
荀庭抬眼看向的眼睛。
他了一口氣,想盡力製住那洶湧而上的痛意。
這種覺比麵對荀清和方照時更強烈,讓他一時了手腳。他手鬆了鬆,然後握住了易渺溫暖的手掌。
“你……不能這樣,易渺,”他似乎在努力找著能說的話,漆黑的眸中有些許無奈,“你——”
“好聚好散,”易渺也看向他,輕輕搖了搖頭,“我真的不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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