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從這裏跳下去,一切……就都結束了。
活著……太累。
"芳止,你瘋了是不是?!"經紀人拿著早餐打開門,卻沒有在客廳裏看到人,以為還沒有起床便準備去臥室看看,在轉的瞬間餘瞥了眼臺的方向,似乎看到了一道人影。
推開臺並未關上的門,卻看到令他目眥並裂的一幕,嚇得瞳孔驟然起來。
連忙把人從臺上扯了回來,看著臺上大開的窗戶。整個人都後怕的在栗。
芳止被他暴的扯著手臂拖到了客廳,這是李磊第一次在芳止麵前發這麽大的火,"你剛才想幹什麽?尋死嗎?!你要為了別人幾句無中生有的詆毀,殺了你自己是嗎?!"
"芳止,是誰當年要我捧紅的時候,信誓旦旦的跟我說……做好了被攻擊被汙蔑的準備?!"
"是誰親口告訴我,任何流言蜚語都傷害不到?!!"
"你現在在做什麽?!!你告訴我,你剛才準備做什麽?!!"
李磊揚起了手,想要狠狠的打醒,但是卻在及死一般沉積的眼睛後,慢慢的放了下來。
他當然知道,現在所經的力有多大,但是這一切隻能咬著牙過去。
"芳止,痛苦難過隻是一時的,不會有人一直不幸,過去,你就是勝利者。"李磊看著說道。
昔日充滿明的眸子裏,此刻微一能知道的隻有死灰一般的沉寂,"磊哥……我不過去了……"
用手指著心口的位置,"這裏,很難……"
李磊看著眼前滿憔悴,對著他說難的芳止。勸導的話一瞬間全部都卡在了嗓子眼裏,再也沒有辦法發出任何一道聲音。
八卦,是看客的天,能免俗的,終歸是數。
盛夏醒來的時候,芳止的事已經鬧得滿城風雨,相比較於以往的捕風捉影,這一次的"實錘",再加上前男友的"證詞",芳止儼然了放的代名詞。
剛剛醒來的盛夏,還不知道芳止那邊的變故,簡單的洗漱以後,準備去廚房做個早餐。
卻正好撞到了端著早餐從廚房出來的裔夜,四目相對的瞬間,盛夏楞了一下……
潛意識裏以為他早已經走了,這時間點……按照他的習慣,應該已經坐在辦公室。
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還在。
"過來吃早餐。"他端著餐盤,稔的說道。
盛夏靜立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直到再一次的走過來,大掌在的腦袋上輕輕的了兩下。"不舒服?"
盛夏抬眸看著他的作,"今天不用上班?"
"等陪你吃完飯再去也不遲。"裔夜說道。
意綿綿的話語,盛夏卻輕笑出了聲,隻是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說:"……我記得,你說過,不想要把時間浪費在家裏吃早餐這種事上,去公司吃也一樣。"
如今……倒是變了。
"……你在怪我?"裔夜眸深深的看著。
盛夏輕輕的搖了搖頭。
前腳在餐桌前坐下,後腳芳止的經紀人李磊便把電話打了過來。
從來,芳止任何事都不會瞞著他,所以,關於芳止跟盛夏和解並且以姐妹相稱的事,他全部都知道。
裔夜看著紋沒的早餐,再看看手中的電話,眉頭擰了擰。
盛夏在聽完李磊的話後,不小心翻了手邊的牛,灑到了桌子上,好在牛並不熱,濺到手上沒有什麽痛,"……抑鬱癥?"
李磊站在半個小時前芳止站立的臺,將事給說了一遍,頓了數秒以後,又說了一句:"……我在我的臥室裏,看到了已經空了一盒的藥,打電話問了相的醫生以後,確定是治療抑鬱癥的特效藥……"
"最近的睡眠質量應該也不行……吃了不的安眠藥……我擔心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做出什麽傻事……我想,你的話應該多多能聽進去一點……你要是有時間,空勸勸吧……"
李磊並沒有說讓盛夏來芳止居住的地方勸導,他知道,盛夏現在的況並不比芳止好上多。
盛夏在結束通話以後,沉默了很久。
直到裔夜將紙巾蓋到弄灑的牛上,這才緩緩的回過神。
"裔夜……"慢慢的抬起頭,眼神聚焦在他的臉上,"抑鬱癥……真的會自殺嗎?"
這其實是一個浪費舌的問題,心知肚明,卻還是問出了聲。
裔夜眸深深的著,"盛夏,你該擔心的是你自己的況。"
已經是過江的泥菩薩,倒是還有力去管別人。
盛夏聞言,就知道裔夜是真的不會懂此刻的。
是真的把芳止當了自己的妹妹,還救過自己,不可能對於芳止的痛苦視而不見。
或許就像芳止說的,們是同類。同類才能更好的理解彼此,同彼此的痛苦和難過。
……
"磊哥,你不該去打擾……懷孕了,毒癮也沒有完全戒掉……"在經紀人掛斷了電話後,芳止的聲音陡然在背後響起。
李磊楞了一下,卻也隻是一瞬而已,"你是我一手捧紅的,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做傻事。"
芳止捧著杯溫水,坐在沙發上,眼神昏暗無,"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做傻事……剛才,我也沒有想過要自殺,我還這麽年輕,怎麽舍得死呢。"
說的頭頭是道,看上去好像是已經完全想通。
但是李磊卻不敢就這麽信了的話,他們在一起公事了這麽多年,上說的明白,但是眼睛裏的暗淡的,卻騙不了人的。
"的熱度很快就會下去,這麽多年你還看不明白嗎?每天都會有新的事件發生,時間會衝淡和網民的關注度……你是有作品的藝人。無中生有的言論不會傷及你的本。"李磊試圖讓走出現痛苦難過的死循環。
芳止低著頭,慢慢的喝了口水,沒有再說話。
就像是磊哥說的,在圈待了這麽多年,對於圈不文的規矩,自然是清楚的很。
一個聲名狼藉的汙點藝人,就算是有作品又能怎樣呢?
現在事鬧到這種程度,洗白洗不白,全靠日後的運氣,而可惜的是……
的運氣,一向都不好。
磊哥手下不止這一個藝人。不可能全天的守著,在又囑咐安了幾句後,歎了口氣,離開。
芳止拉上了被經紀人拉開的窗簾,客廳又恢複了一片的黑暗。
周圍什麽聲音都沒有,死一般的安靜,卻分外的讓人覺得安心。
蜷著躺在沙發上,細細碎碎的回顧自己這二十多年來的生活。
生在一個偏僻的小縣城,家裏的老人重男輕的很,在初中畢業那年就把趕出來打工,為弟弟將來上大學娶老婆賺錢。
很喜歡讀書,不想要輟學,而且績一向不錯,還考上了縣城裏的重點高中,為了這件事跟家裏大吵了一架。
而大吵一架的後果就是被打的遍鱗傷,炎炎烈日下在院子裏跪了三個小時直到中暑暈倒。
有父有母卻沒有過一天來自他們的溫暖,好在下麵有個懂得諒關心的弟弟。
所以,對盛夏說,們很像,並不是在說謊。
"姐姐……我昨天……聽爸媽說了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還在上高中的弟弟支支吾吾的給打來了電話。
芳止愣了愣,下意識的就以為自己的事傳到了父母的耳中,但是老家的小縣城一向比較閉塞……
"出什麽事?"芳止坐起,按耐著"噗通","噗通"直跳的心。
"在我跟你說之前,我想要先跟你說一句話。"電話那頭變聲還沒有結束的弟弟,聲音忽然間拔高了一個調。
芳止靜靜的聽著,"你說。"
"不管……不管怎麽樣,你,你都是我最親最好的姐姐。"
芳止幾乎是已經下意識的確定,他是知道了什麽,眼淚默然就流了下來,不想要他聽出自己話語裏的異樣,就輕聲的"嗯"了一聲。
趙世傑沉了沉,猶豫了半天的用詞,這才慢慢的說道:"……我昨天在爸媽爭吵的時候聽到了一個……"
"他們說……說,你並不是他們親生的,是……是……人販子為了逃避過路的警察,不小心在縣城裏的……"
"轟"的一聲,芳止的腦子在頃刻間好像被炸開。
臉上的淚水驀然斷流停住,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事,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小傑……"閉了閉眼睛,啞聲的說道:"不要跟姐姐開這種玩笑,知道嗎?"
趙世傑低了聲音,"姐,我沒有騙你,我也是猶豫了很久……才想要告訴你的……我知道你在外麵很辛苦……我想告訴你這個以後,你能為自己多想想,不要再一味的把自己手裏的錢都打回來……"
"我現在已經長大了,很快就能考大學,我以後就可以保護你,不讓他們再欺負你……"
趙世傑後麵說了什麽,芳止已經聽不請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掛斷了的電話。
的腦子裏反反複複的隻回著一句話"你並不是他們親生的,是……是……人販子為了逃避過路的警察,不小心在縣城裏的"。
"你並不是他們親生的,是……是……人販子為了逃避過路的警察,不小心在縣城裏的……"
所以,這算什麽?
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怎麽會有那麽自私榨兒的父母,卻原來……並不是的父母?
那是誰……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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