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低沉卻溫的聲音響起時,喬正勾著他的腰帶,一時有些恍惚,不知他說的‘一對’是指這玉墜,還是指和他。
喬面上又微燙,抬頭去看謝遇安,果然——正主也害了。
他知不知道,雖然他繃得住表,但他一害耳朵就會先紅呀。
喬停下作,仰頭看著他,故意撥他:“那你愿意跟我配一對嗎?”
謝遇安的耳垂更紅了,他視線閃了閃,點了點頭。
喬簡首想尖,謝遇安竟然也會有這麼乖巧的一面,像是毫無經驗所以總是流出一副的模樣。
他這副模樣,真的是引人犯罪,讓人想撲!
不行,得想個辦法早點把他撲倒!
謝遇安見喬手上作停了下來,以為是自己冒進唐突了,垂眸卻見喬癡癡的笑個不停,并無排斥之意。
是他想多了,或許,他該更大膽一點。
“阿,系好了嗎?”
喬回神,系好了吊墜,將它撥正。
紅的繩結,白的玉,掛在他們的腰間十分惹眼。
喬越看越滿意,忍不住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玉墜我第一眼看著就很眼,像是在哪里見過一樣,但是我想了很久都沒想起來是在哪見過的。”
謝遇安笑了笑,“想不起來就算了,我還有東西要給你。”
謝遇安從袖中拿出一卷己經捆扎扎實的銀票遞給喬:“這是國公府給你的賠禮。”
喬一愣:“這不是買集芳園的錢嗎?讓你破財,這錢應該賠給你。”
謝遇安認真解釋道:“己經發生的事,我無法改變,譬如那天在悅己閣,如果我不走,你或許就不會落水,也不會憑空有那些流言蜚語。但世間沒有‘如果’,我改變不了,只能做好補救。”
喬聽出了謝遇安語氣中的自責,心中全是暖意。
“別這樣說,我知道你是在讓我自己做選擇,你尊重我的意愿,也信任我的判斷。跳湖這件事,怪我太心急,畢竟沒有什麼比命更重要,對吧?”
有時候,喬上會著一些與年齡不符的通,明明也是個想起‘媽媽’就會哭的小姑娘。
“看來除了騎馬,還得教你游泳。”謝遇安玩笑道,結束了那個不大愉快的話題。
喬求之不得:“好呀,好呀,什麼時候教我?”
“那得來年夏天了。”
喬眼睛彎了一條線,繼尋梅,賞桃之后,他們又多了一個約定。
不是說,喜歡一個人,才會把規劃在未來里嗎?
“好,那就來年夏天。”喬欣然應下。
“那這十萬兩你打算怎麼理?”謝遇安又拿起了那卷銀票。
喬想了想道:“這飛來橫財,我可不敢用,不如把它捐給朝廷,我聽說西南兩州之前因為洪災,糧產銳減,這個冬天很不好過。十萬兩能幫到他們嗎?”
謝遇安靜靜看著,言語真摯,眼神清澈,對那十萬兩毫無留。
察覺到他的視線,喬歪了歪頭,了頭發,“是不是覺得我人心善,特別迷人?”
本是玩笑的一句話,不想謝遇安竟真的點了點頭,還夸道:“你確實比枝頭那些山茶花還迷人。”
與此同時,謝遇安心里還冒出了一個想法:陸瑾之是瞎了嗎?
隨即,他又無比慶幸。
還好他是瞎的。
喬被他這麼一夸,反覺得不好意思,忙岔開了話題。
“皇上過幾天就要去秋狩了,你也會去吧?”
謝遇安肯定會去的,他是天子重臣,又是太子的心腹。
只是這樣一來,他們又不能見面了。
喬父不在京城,和喬默還不夠資格陪駕出行。
皇帝秋狩出行,說也得十天,這對的攻略任務很不妙呀。
如今勢頭正好,要趁熱打鐵一舉將他拿下才是。
“你想去嗎?”謝遇安沒有回答,反倒是問道。
喬滿懷期待地看著他:“我可以去嗎?”
如果可以跟著一起去,那所有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謝遇安揚了揚手中的銀票,“你為朝廷分憂,皇上一定會嘉獎你的。你好好養病,這事給我理。到了圍場,我再教你騎馬,那邊草地遼闊,縱馬馳騁,比在城北的馬場暢快許多。”
喬被說了心,點頭如搗蒜:“好。”
又說了些話,謝遇安告辭,“你還未痊愈,好好休息,我……”
謝遇安頓了頓,“你若不覺得打擾,我明日再來看你?”
許是那山茶花香彌漫開來,謝遇安過來的視線都像是帶了香氣一般。
喬樂意至極,角彎出漂亮的弧度,“我再歇一天,好的也差不多了,聽說城南有夜市,十分熱鬧,我想去逛逛,不然我們明天在那面?”
謝遇安點頭,“好。”
兩人說定了面的時間和地點,謝遇安這才告辭。
謝遇安從喬家離開,先去了錢莊又支取了十萬兩,隨后連同國公府送來的十萬兩,一同送到了江懷律跟前。
“喬家二小姐聽聞西南兩州災,特向朝廷捐贈銀兩二十萬。”
江懷律看著那一大摞銀票,一口氣岔開,猛地咳嗽了起來。
“咳咳——靖安侯府竟這麼富足?!”
謝遇安只問江懷律:“要不要?”
江懷律點頭:“要,當然要,二十萬兩可以讓兩州百姓過一個不錯的冬天了。”
“但有個條件,讓喬家兄妹今年一起隨駕秋狩。”
江懷律終于回過味來,“我明白了。你這是假公濟私,分明就是你舍不得和人分開,就拿這票銀子來賄賂我。”
上回去圍場視察,他就是丟下他,一個人先跑回京城的。
謝遇安坦道:“我確有賄賂你的心,但這錢是喬真心想為朝廷分憂的,值得為請功。”
可在江懷律看來,這事尤其是這時機,非常巧妙。
既可以幫喬博取名聲,又能讓他功將喬家拉自己陣營。
不出意外靖安侯戰勝的捷報就在這兩天了,他現在先為喬請一次功,遠遠勝過等喬家水漲船高后再去錦上添花。
靖安侯回京后,必定對他好倍增。
江懷律掂了掂手中的銀票,饒有趣味地看著謝遇安。
“我現在真有些看不懂了。你接近喬,到底是為了幫我拉攏喬家,還是你本惦記的就是人家姑娘?謝大將軍,你能不能給我解個?”
“你猜?”
江懷律搖了搖頭:“看著都像,我猜不著。”
“我還有事,你記得明早把折子遞上去。”
謝遇安不置可否,從東宮出來,上了馬車,吩咐道:“去城南夜市。”
隨行的山驚道:“不是明天的約嗎?主今天去干什麼?”
謝遇安不語,只命令道:“駕車!”
……
夕西下,喬默從外回府,經過喬的院子,遠遠便聞見了濃郁的花香。
“哈秋——”
“哈秋——”
“哈秋——”
喬默連打了三個震天響的噴嚏,著鼻子,一臉痛苦地跑進院門。
只見喬的院子里不知何時多了一片山茶花,一個個開的正燦爛。
“哪來這麼多花?哈秋!”
“謝遇安送我的,哥,好看吧?”
喬笑盈盈,滿眼冒星星,全然沒有顧忌喬默此刻正罪的鼻子。
喬默扁了扁,只覺這花香不僅難聞,還有一刺鼻的酸臭味!
“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喬默擺手,回到自己院中,進門一看,自己院中也赫然站著一盆山茶花。
他如臨大敵,忙捂住鼻子往后撤了兩步:“這又是哪來的?”
下人道:“應天書院的薛小姐送您的。”
喬默面上大驚:啊?這平白無故的?
難道?
難道是當初他為了給喬出氣,潛應天書院,趁午睡往臉上畫大王八的事,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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