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喬目一首看著門外,薛宛然也往外看了一眼,待看見門外的影,一下了然。
“我說你怎麼見著我不樂意,原來你盼的不是我,好了好了,我不打擾你們了。”
薛宛然十分識趣地起告辭,喬也不挽留,送出門順便迎謝遇安。
薛宛然見喬這迫不及待的模樣,看的只眼酸,和謝遇安打了個照面趕走開了。
“謝將軍,你來了。”
喬歡歡喜喜迎了上去,謝遇安走進院門,一下看見了院子里那株山茶花。
那麼大一株,開的那麼燦爛。
謝遇安的臉變了變。
巳時三刻,他人沒來晚,但他的花來晚了。
喬看了看他懷里捧著的山茶花,一樣的花一樣的。
怎麼這麼巧?今天全京城的山茶花都開了嗎?
“也不知薛宛然怎麼認識我哥的,一大早給我大哥送來這麼一大盆花,碧珠,快把花抬到大哥院子里去。”喬張口就來。
謝大將軍第一次給送花,怎麼可以煞他風景!
達咩!必須抬出去!
碧珠愣住還沒反應過來,謝遇安先道:“讓我的侍衛抬吧。”
“山,抬出去。”謝遇安吩咐道。
這花在這不是好好的,為什麼要抬走?
山覺得莫名其妙,后知后覺地‘哦’了一聲,然后走過去彎腰抱住了花盆,結果……竟抱不!
山使出吃的勁,又試了一次,結果臉都憋紅了,那花盆紋不。
“還是我來吧。”
山只覺肩膀上多了一蠻力,人己經被拽離了花盆,再抬眸,只見喬家二小姐邊的婢,袖子一擼,隨意彎腰,雙手環住花盆邊緣,再往上那麼一提——
那花盆竟輕松離地!
山瞪大了雙眼,愣在原地。
碧珠面不改抱著花盆,回頭看了他一眼:“走呀,搭把手呀。”
山呆若木,碧珠又飛來一眼,只是這一眼殺氣騰騰,似乎再說:
‘還不快走,影響我家小姐追男人,我一拳錘死你!'
山終于回神,乖乖跟著碧珠走了。
那邊,喬像是才發現謝遇安懷里的花一樣,一臉驚喜道:“這花是要送我嗎?真漂亮,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山茶花。”
呆呆走到院門口的山,看了看抱著那麼大個花盆健步如飛的碧珠,又了那滿枝頭紅艷艷的山茶花。
從沒見過那麼漂亮的山茶花??
我信你個鬼!
山不信,但謝遇安信。
謝遇安從花瓶里折了一朵,抬手在鬢邊,仔細端詳道:“我也沒見過這麼漂亮的。”
喬戲上,謝遇安竟這般捧場配合。
看,他們多默契,多般配呀!
喬的眼睛笑了月牙,“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山茶花?”
謝遇安道:“我猜你會喜歡。”
“那你猜的可真準。”
喬拿出了自己準備好的紅絡子,“我也有禮送你,你看。”
謝遇安看了看手中的絡子,敏銳地發現了腰間掛著的玉蟬,掛的同一樣式的紅絡子。
“昨晚沒睡覺,全在打絡子?”
喬故作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謝遇安接過手中的絡子,在手中,沉思道:“謝家還有一條待客之道,姑娘帶病打的絡子,必須馬上戴上,然后回禮十倍。”
喬被逗笑,好奇道:“那你要回我十條絡子?”
謝遇安將花瓶塞到喬手中,“我送你山茶花,十株!”
喬以為謝遇安只是玩笑,沒想到他說完真的就山去找,而山似乎剛才沒能抱起花盆有些跌份,這次跑的飛快。
不多時,一盆盆盛開枝頭的山茶花被運了進來,占了半個院子,一片紅海,本不止十株。
喬莫名品出了一‘男人這該死的勝負’的意味。
“喜歡嗎?”謝遇安問道。
喬瞧著那片燦爛的紅,空氣中全是馥郁芬芳,滿心都是歡喜。
“喜歡,我以前住的地方就種了一棵山茶花,那是我媽媽生前種下的,每年冬的時候都會開花,每次看見它們……”
喬突然打住,怎麼會提起媽媽?
媽媽己經離開好多好多年了。
人果然一高興就會得意忘形。
“我是說我娘親。”喬連忙找補道,“我很喜歡,看見它們讓我想起我娘了。”
喬雖極力掩飾,但眼底卻仍可察覺出一傷心。
往日,都是沒心沒肺,說說笑笑跟不知道什麼是煩惱一樣,謝遇安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低落的模樣。
“要不要祭拜下你娘親?”謝遇安問道。
喬一愣。
謝遇安指著那些山茶花道:“就把它們當是你母親的信使,讓它們轉告你的思念。”
喬忽地眼睛一酸,眼淚簌簌滾了下來,側頭抹淚的功夫,謝遇安己經讓碧珠找來了香爐香燭和一壺酒。
謝遇安將香爐放在山茶花前,斟了三杯酒,然后點燃了香燭。
“好了,我們回避,你可以慢慢跟你……媽媽說會兒話。”
謝遇安安置好一切,悄悄退下。
喬原本止住的眼淚,在謝遇安說出‘媽媽’兩個字的時候,再次淚涌而下。
父母在很小的時候就分開了,是跟著媽媽長大了。上高中時,媽媽病倒了,病來的很急,三個月不到就去了。
去的那天,院子里的山茶花一夜落盡。
“媽媽,很好,按你說的那樣,活的很好。”
……
不知過了多久,喬從院子里出來,就見謝遇安一個人站在院子外,孤零零的。
喬紅著眼睛,鼻尖也紅紅的,怪不好意思的,“謝將軍,招待不周了。”
謝遇安轉頭看過來,舉著快打結的絡子和玉墜,為難道:“我擺弄了半天,都沒能將玉蟬像你那樣掛上去。”
謝遇安擰著眉,角往下撇著,儼然一副挫又委屈的模樣。
喬噗嗤笑出聲,一邊接過東西,一邊調侃道:“謝大將軍此生最大的挫折,就是穿不上一絡子嗎?”
說話間,玉蔥似的手指靈巧擺弄了幾下,那玉蟬就穩穩當當掛上了絡子。
喬俯,將打好的玉墜重新掛回他的腰間,謝遇安聞到了發間的花香,喃喃道:“所以,我們現在是一對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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