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景和亭中其他人都嚇了一跳。
喬真格了,竟然真的報領衙役來抓陸瑾之了!
堂堂國公府世子白日行竊,簡首天下之大稽。
這不是當眾要給陸瑾之難堪嗎?
楚文景慌張看向陸瑾之,陸瑾之俊朗的面容上像是打翻了調盤,一會兒紅,一會兒青,彩紛呈。
眼看著事要鬧大,楚文景出面轉圜道:“喬,這玉墜本就要送給瑾之的,他提前取來,也是想讓你走一趟,怎麼能跟‘’扯上關系呢?”
“誰說我要送他了?”
喬轉頭看向陸瑾之,一字一句質問道:“我說過要送你嗎?”
楚文景驚愕地看向陸瑾之,不是吧,這東西不是要送陸瑾之的?
可陸瑾之今日一來就不停顯擺,口口聲聲說那是喬送他的。
難不這真是陸瑾之去悅己閣來的?
陸瑾之抬頭迎向喬的視線,喬的眼中全是疏離和不耐煩。
陸瑾之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扎了一下。
他故作輕松地扯出一抹笑,戲謔道:“不是給我的?那你要給誰?難不是要給謝遇安?”
“是的。”
陸瑾之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他定定看向喬。
“這是我為謝遇安準備的驚喜,現在還給我,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立即撤案。”
喬面無波瀾,再次向陸瑾之出手。
都到這個份上了,想己經說的很清楚了。
陸瑾之怔了怔,似乎不相信喬的話,他看了好幾眼,等改口,卻見喬面冷若冰霜,跟他印象中的喬簡首判若兩人。
陸瑾之怒上心頭,惡狠狠道:“到我手上就是我的!我不給!”
陸瑾之甩手,玉墜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然后跌進了湖中心,濺起一點水花和一圈圈波紋。
撲通——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喬一躍跳出涼亭,扎水中,游向湖中心。
所有人都被眼前一幕嚇住,這麼冷的水,上又穿了這麼厚的裳,這樣下水,就算是會水也會出事的,更何況……
“小姐!來人呀,快救人,我家小姐不會水”
“撲通——”
喬本不會水。
又是一陣水花聲,陸瑾之胡扯下厚重的外套,一躍跳湖中,游向喬,將人從水底拉了起來。
“喬,你瘋了是不是?”
啪——
一聲脆響,喬紅著眼睛,回頭一掌狠狠甩在陸瑾之臉上。
“離我遠點!”
喬推開陸瑾之,轉頭又扎進水里,不會水,全憑一意志在水里搜尋。
陸瑾之不知道那玉墜有多重要,那是謝遇安的之,是謝遇安的護符。
謝忍說,玉在人在,玉毀人亡,所以當初他不小心磕了一下后,會引起謝家祖父大怒。
食清風,飲朝,品高潔的玉蟬,現在卻因為落污泥之中,喬心中有愧,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死在這,也一定要把它找回來。
可這湖中滿是淤泥,找一枚小小的玉墜,猶如大海撈針。
“小姐,別找了,快上來吧。水太涼,你會生病的。”
碧珠尋來了會水的婆子,將喬從湖中撈了起來。
“快,快送去廂房換裳。”
喬瑟瑟發抖,回頭不甘地看了湖面一眼,可惜己經被凍僵,只能任由婆子將抬去了廂房。
“瑾之,你也快上來吧。”
楚文景抱著陸瑾之的服,朝水里呆怔的人招呼道。
陸瑾之一言不發從水里走了出來,臉上還帶著一個清晰地五指印。
楚文景不敢看他的臉,將裳給他披上,“先去換裳吧。”
兩人也來到一廂房,陸瑾之換上了干凈的裳,頭發卻還在滴水。
“喬是什麼意思?”陸瑾之突然問道。
這是他從水里出來,說的第一句話。
“好像很生氣,從未有過的生氣。”陸瑾之又道。
這還用說嗎?掌都甩你臉上了,不是生氣是什麼?楚文景腹誹道。
不過這次,楚文景也覺得是陸瑾之過分了,拿了別人的東西本就不占理,現在還惡意丟進水里,喬要真的追究起來,真夠陸瑾之喝一壺的。
“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從我生辰那天開始,就在生我的氣。到底是因為什麼?”
陸瑾之擰著眉,陷了沉思。
楚文景看他想得這麼認真,忍不住問道:“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陸瑾之認真回想那段時間發生的事,那段時間一切正常,如果非要說有什麼特別的,那就是……
“是不是因為我要和如玉議親了?”
話一出口,陸瑾之深以為然,“一定是因為這個。”
楚文景覺得有道理,又覺得沒這麼簡單,試探地問道:“難道不是因為謝遇安嗎?”
陸瑾之的臉陡然一冷,“謝遇安跟不可能,謝遇安連公主都看不上,會看上喬?”
這話說的倒是事實,謝氏的門第比國公府還高,喬想要嫁謝家比登天還難。
楚文景被說服,但有些疑:“那謝遇安為什麼要對喬那麼好?上回在馬場他把喬哄的開開心心的。”
陸瑾之冷哼了一聲,“我猜,喬的父親應該是在南境打勝仗了,太子想要拉攏喬家,這才從喬上下手。可惜喬被利用了,還傻呵呵地給他準備禮討好他!哼!”
“哈秋——”
陸瑾之話還沒說完,先打了個噴嚏,也跟著打了個冷。
“你快回去吧,回去喝點驅寒的姜湯。”
楚文景把陸瑾之送上馬車,陸瑾之回到國公府,廚房熬了一碗濃濃的姜湯過來,又拿來了一丸預防風寒的藥劑。
那是陸貴妃賞賜的貢品,用料貴,不可多得。
陸瑾之不知為何,突然想起瑟瑟發抖的喬,吩咐竹葉道:“把這藥丸送一份去靖安侯府。”
竹葉一愣,這還是頭一回,從國公府送東西給喬。
“還愣著干什麼?快去。”陸瑾之催促道。
“是,小的這就去。”
竹葉捧著藥瓶正要出門,被迎面進來的男子出聲攔住。
“別去丟人現眼了。你就是送金山銀山,人家也不會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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