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當年害死我母妃時，是不是覺得自己已經是贏家？”平遙長公主重複了一遍，“太後年紀還不算老吧，怎麽就開始耳背了？”

太後神僵白，死死攥著雙手：“不是這句。”

“不是這句？”平遙長公主微微挑眉，隨即稍一回想，“隻要仇人落得淒慘下場，是不是自己親自報仇都無所謂，隻要看到他們得到應有的報應，本宮就覺得格外痛快。”

太後眼底劃過尖銳的芒，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盯著：“誰落得了淒慘下場？”

平遙長公主勾起角：“如今能讓太後在乎的人還有誰？除了皇上，不就是秦國舅一家？”

太後霍然起，麵上盡褪，一雙眼死死盯著平遙長公主：“你對秦家做了什麽？硯書死了還不夠嗎？姬明溪，你到底還想怎麽樣？”

“太後到現在還沒看清自己的境。”平遙長公主憐憫此時喪家之犬似的姿態，輕輕歎息，“太後和皇上如今都是不由己的境，區區一個秦家還能繼續榮耀下去不？如果是我，報仇定是要斬草除的。”

說完冷笑：“太後看起來並不是個聰明人，母妃死在你的手裏，本宮都替覺得晦氣。”

太後咬牙切齒：“誰讓那個賤人不識好歹？哀家跟示好，竟然理都不理！還有你父皇那個蠢貨，竟敢生出讓你繼承大位的想法，簡直天下之大稽！自古以來男人為尊，從沒有子為帝的先例，他怎麽敢生出如此荒唐的想法？哀家絕不允許！絕不會允許！”

平遙長公主神一變：“你說什麽？”

“姬明溪，你也沒想到吧？”太後冷冷一笑，“先帝寵你母妃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他竟屬意你為帝，簡直荒謬！哀家怎麽可能同意如此荒謬至極的事？文武百也不可能同意！”

“真是可笑！”平遙長公主笑得諷刺，似是終於明白了先帝機關算盡的心思，“如果他真屬意我為帝，盛家軍就不會全軍覆沒！”

太後僵著臉看。

平遙長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氣，眉眼如罩寒霜。

終於明白了，為何自己的母妃對太後沒有一點威脅，太後卻非要置於死地不可，原來這一切都是親的父皇做的孽。

立為帝？

雍國開國以來，子一直不得幹政。

不管是皇後還是公主，從未有過子立儲的先例，離經叛道是自己的事，可父皇……的好父皇，怎麽可能會生出如此想法？

他是皇帝，一個深不可測的皇帝。

明麵上寵母妃，信任重盛家軍，背地裏卻一步步算計，他故意在太後麵前流出立為儲的想法，為的就是讓太後生出戒備和敵意，借太後的手殺母妃！

好一個借刀殺人，好一個帝王深。

怪不得……

平遙長公主眼角發紅，諷刺地笑著，父皇一邊不餘力地寵著，一邊讓太後知道他想打破慣例讓為帝。

這個消息一出，太後怎麽可能容得們母？

怪隻怪以前過於天真，以為父皇的寵是發自真心，想到他賜給自己的打龍鞭，給安排的青梅竹馬，以及暗中留給自己的銳……

雍國上至君王和滿朝文武，下至平民百姓，哪個不知道這個長公主風顯赫，榮寵不衰？

可事實真相又要幾個人知道？

平遙長公主閉了閉眼，笑意冰冷：“皇家果然都是陷阱，都是算計，本宮當真是三生有幸，才生在帝王之家。”

太後見如此，麵微變：“既然你已罪魁禍首是你父皇，你應該去找他報仇，哀家隻是在保護自己的兒子，江山本就應該屬於哀家的兒子——”

“父皇一場算計終空，你以為你的願就能達？”平遙長公主眸一點點冷下來，緩緩走近太後，“今日查抄秦家的人不是本宮，而是攝政王。秦國舅貪贓枉法，謀逆犯上，滿門抄斬這樣的結局，太後是不是很滿意？”

太後瞳眸驟，慘白著臉跌坐在椅子上：“不，不可能，這不可能……”

“本宮原本隻是過來告訴太後一聲，想著讓太後撐住了，別這麽快就倒下去，畢竟秦家滿門抄斬那天，可能還需要太後去捧個場。”平遙緩緩出腰間的長鞭，一步步靠近太後，“可本宮突然覺得，斬草除才能永絕後患，就像當初太後留著我這個公主，今日不就來報仇了嗎？”

“你……你想幹什麽？”太後意識到的意圖，臉煞白，驚怒加，“平遙，你不能來！來人，來人啊！長公主要謀逆犯上，謀殺哀家！來人……嗷嗷嗷！”

堅韌的長鞭牢牢纏在脖子上，平遙長公主一點點收手上的力道，看著太後痛苦地張大，目從震驚、駭然、呼救到絕，臉因為呼吸苦難而漲青紫，不斷地掙紮，卻無濟於事。

平遙長公主什麽也沒說，隻是平靜地看著，直到停止掙紮，一點點咽了氣。

壽安宮裏僅剩的幾名宮人駭然跪伏在地，嚇得臉慘白，大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