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刀而立的林軍跪地恭送,待他離開,有條不紊地分守在重華宮外,裏三層外三層,轉眼將此防守得如鐵桶一般。
姬瑾臉蒼白,怔怔盯著姬蒼離去的背影,渾的力氣像是被一點點幹似的,無力地跌坐在龍椅上。
“皇上。”周方惶恐站在一旁,“攝政王好像是真格的,我們該怎麽辦?”
姬瑾怔怔著案上的空白聖旨:“沈凝在他心裏就那麽重要嗎?”
周方一怔,眼底劃過不敢置信的澤,隨即意識到什麽似的,不安地垂下眼:“皇上,攝政王既然不顧世俗眼,不顧眾人非議,是娶了鎮國公府嫡,足以證明他心裏應該是喜歡王妃的。皇上就算覺得攝政王妃失了名節,配不上攝政王,也該換種委婉的方式提醒,而不是跟皇上……”
?
姬瑾冷笑,他從皇子時期就一直活在這個皇叔的影下,何曾氣過?
以前有父皇在,他跟皇叔好歹井水不犯河水,隻要他不去想,就不用擔心自己被製,可父皇駕崩,自己毫無準備被推上皇位,從此不得不每天麵對攝政王,這種覺……這種覺……
姬瑾眸子微垂,這種覺沒有人能懂。
惹怒了也好。
他倒要看看,這個皇叔到底能做到什麽地步。
姬蒼行事自然是雷厲風行。
離開重華宮之後,他召集六部員至勤政殿議事,一道道命令吩咐下去,儼然就是這個國家真正的主子。
短短數天,朝堂外又多了好幾張新麵孔。
……
這幾天秦夫人想盡了一切辦法,幾乎算是求爺爺告想救兒子,卻始終不得其門而。
去了鎮國公府,沈夫人說做不了沈凝的主,鎮國公說攝政王下的旨意,沒人能輕易更改。
秦芷蘭去求秦羽墨,卻連長公主府的門都進不去。
一家子愁雲慘霧,京中各大世家避他們如蛇蠍,恨不得躲得他們越遠越好。
坊間興起一流言,說秦硯書是個陳世,負心漢,下作之人,為了迎娶平遙長公主,竟齷齪到敗壞自己未婚妻的名聲,還殺傷那麽條人命,就應該讓他抵命。
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他還不是皇子,攝政王沒有誅滅秦家九族已是格外開恩,沒想到秦夫人還敢到托人求關係,想救出自己的兒子,真是一家子恬不知恥。
流言喧囂塵上,越傳越烈。
與此同時,有些人回過味來,說前些日子傳攝政王求而不得毀了王妃清白的謠言也不攻自破,他們把這個罪名也加諸在秦家人上,說他們賊喊捉賊,故意給攝政王潑髒水。
如今真相大白,坊間眾人更佩服攝政王的擔當,哪怕被人汙蔑謠傳,為了攝政王妃的名聲,他也從來沒有出來辯解一句,不愧為攝政王。
總之京中很是熱鬧了幾天。
就連宮裏都無法避免地傳進了一些風聲,向來喜歡熱鬧的嘉禾公主聽到這些話,氣不打一來:“胡說八道,純粹胡說八道!”
那些碎子都傳什麽?
攝政王有擔當?
秦硯書設計殺人,損毀未婚妻清白,意圖貶妻為妾?
簡直一派胡言!
嘉禾公主氣得去見太後,把外麵那些流言添油加醋告訴給太後:“真是越傳越離譜!明明是沈凝自己沒用,失了清白還恬不知恥地嫁人,這會兒倒了人人稱頌的害者了!他們為了謀害秦家,真是什麽下作手段都使得出來!”
“謀害秦家?”太後一僵,不敢置信地看著,“嘉禾,你在說什麽?秦家怎麽了?”
前幾天因為接二連三的打擊,太後心差到了極點,子也跟著不太爽利,連續數日臥床靜養,還召太醫開了一些安神的湯藥服用。
前朝發生的事就算約傳至後宮,也沒人敢在麵前提起,生怕再讓太後憂心上火。
沒想到嘉禾公主一通發泄,還是把事吼了出來。
太後盯著嘉禾公主:“攝政王在對付秦家?”
“兒臣這些日子一直待在公主府,今天才聽到一些風聲。”嘉禾神微變,訥訥開口,“聽說舅舅挨了打,秦硯書被關進了大牢。”
太後眼前一黑,子晃了晃。
“太後娘娘千萬別著急。”魏嬤嬤低著頭,神驚懼,“奴婢也是擔心太後急火攻心,所以才沒敢說……”
“到底是怎麽回事?”太後咬牙,“一五一十如實說來!”
“秦大公子確實被關進了大牢,國舅爺因咆哮大殿被杖責二十,太後娘娘,秦家怕是……”
太後跌坐在椅上,臉蒼白如紙。
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這樣?
姬蒼他真敢對秦家痛下殺手嗎?
真是豈有此理?他這是要造反!
“去傳慧妃過來。”太後抬手撐著額頭,“立即把慧妃過來。”
“是。”
太後坐在椅子上,從心底生出一寒氣,錯估了姬蒼的脾氣,以為他中劇毒就會乖乖聽話,至……至在一定程度上投鼠忌……
沒想到他如此不擇手段,非要跟秦家作對,他果然是個殘暴無道的佞臣!
先皇有多昏庸無能,才把攝政大權到這樣的人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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