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兵荒馬。

莫枕月被送進待產室的時候，還一直抓著傅時奚的袖，皺著一張小臉，無助又害怕：“奚，怎麼辦，我怕……”

“不怕，不怕。”

傅時奚用力回握住莫枕月的手，試圖遞給一點微薄的力量。

實際上，看著漸漸發白的臉，額頭上不斷冒出的汗珠，在疼痛催促下，皺的眉頭，他心里也沒底了。

莫家人聞訊趕來。

但只有傅時奚跟進了產房。

其他人都守在門外。

莫枕月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一陣一陣襲來的疼痛，刮骨吸髓，讓忍不住想要掉眼淚。

咬瓣，直到傅時奚掰開，將自己手腕遞進去，給咬。

時間太漫長了。

莫枕月覺整個腦海都要被這種疼痛給占據，什麼都想不起來，什麼都聽不見。

只有陣痛漸漸消減的時候，才勉強聽清一點。

醫生和助產護士，讓別哭，別，省力氣生孩子，這是一場持久的搏斗。

直到徹底輕下來那一瞬間。

覺到，手心溫熱的汗珠里，融了其它裹著滾燙熱意的。

莫枕月轉過頭去。

看到傅時奚紅著眼圈，薄微。

聽見耳畔的低語——

“我你”。

……

斗一夜。

新年的凌晨破曉之際。

孩子平安出生。

是個五斤多重的小姑娘。

很健康。

乎乎的。

小手小腳，像一截截小蓮藕。都還沒手腕。

藍眸，長睫，微卷黑發，皺的五能約看出傅時奚的影子。

助產護士和醫生看到，都連連慨，說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小朋友，而且剛生出來，雖然全紅紅的，皺的，但特別干凈，都沒什麼胎脂。

小姑娘手腕上被圈上了寫著“傅驚月”的帶子，干凈，就被送進保溫箱了。

傅時奚推著莫枕月回房。

莫枕月疲力竭，睡了一天一夜。

醒來的時候，傅時奚就守在床邊。

他溫了熱水，一見醒，就噓寒問暖，忙前忙后，給喂水，幫……

照顧得格外細致周到。

莫枕月坐起，稍微緩緩，嚨微微嘶啞：“寶寶呢？”

“睡著呢。”

“我看看。”

莫枕月看著被傅時奚擋住的保溫箱一角，剛生出來的時候，太累了，都沒好好看，強撐著看了一眼小臉，又數了數手腳和拇指數量，都正常，就放心暈過去了，現在腦海里記憶還一片模糊。

傅時奚將驚月上裹了一圈小被子，抱出保溫箱。

小心翼翼遞給莫枕月。

“你都會抱寶寶了！”莫枕月嘟，不滿道，“比我先會。”

“很簡單的。”

傅時奚坐在床邊：“我教你。小月亮這麼聰明，一定學得快，還比我抱得好。”

莫枕月心里的不滿頓時煙消云散。

出手，學著傅時奚的模樣，剛接到驚月那一瞬間，整個人如臨大敵般繃了，連生產過后的疼痛都被拋之腦后。覺到手上像是捧著一團又香又的云朵，生怕捧不穩，就散開了。

“傅時奚……”抖著，忙喚邊人幫忙。

傅時奚扶著手臂，慢慢幫調整姿勢，怎麼抱驚月才會覺得舒服，怎麼樣不會傷到驚月。

他真是個很溫，很稱職的爸爸。

做好了一切準備，迎接驚月的到來。

莫枕月學得很快。

抱穩后，聞著寶寶上那好聞的香味，忍不住俯低頭，在驚月額頭上吻了吻，“真香，真是媽媽的好寶寶。”

不知是不是作太大。

把本來在睡覺的驚月吵醒了。

小姑娘睜著一雙圓又亮的眸子，眼珠漂亮得像一顆藍寶石，澄澈，毫無雜質，看著。

莫枕月心里一，以為驚月要哭，甚至都做好準備哄孩子了，但驚月只是“咿呀”一聲，砸吧砸吧小，特別可。

“小朋友好乖啊，好喜歡。”

莫枕月用手指驚月的小臉蛋，剛了小，驚月就含住指尖，微微用力吮著。

莫枕月抬頭：“了嗎？”

“沒有。”傅時奚搖頭：“剛給喂過，小肚子都是鼓的。”

“那是……”

莫枕月試著把手出來。

誰知，剛拿出來，驚月就皺著小臉，一聲小音的哭腔就從嚨里傳出來——

嚇得莫枕月趕繼續讓吮手指。

傅時奚在旁目不轉睛看著，酸溜溜的，“看起來好像很喜歡你。”

“嗯？”

莫枕月抬眸，不理解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傅時奚解釋：“你睡著這兩天，好多人都來看過你和驚月。當然了，必走的流程就是逗玩兒。誰都沒理，包括我。”

別說吮手指頭了。

能給個面子睜眼就不錯了。

就連他這個親爹，忙前忙后，喂，拍嗝……喊有時候都不答應呢。

“是嗎？”

這種特殊待遇，讓莫枕月特別驚喜，“驚月怎麼這麼喜歡我呀？”

真乖。

真是的好寶寶。

“對了，你給驚月取小名了嗎？總不能月月吧，到時候都分不清，驚驚，小驚，小月，阿驚，阿月也不好聽。”

“取了。”

“說說。”

雖然傅時奚華文水平不怎麼樣，還總改語，但他取名水平還是不錯的。

“彎彎。”

傅時奚聲音很輕，但一字一語，又很鄭重，“你生那天晚上，天晴雪融，清清朗朗，彎月高懸。所以，彎彎。”

“彎彎……”莫枕月輕念，“好聽的。”

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抱著驚月，讓生產消耗力氣的莫枕月覺到有點累。而且好久沒吃東西，確實了。

傅時奚見狀，去接懷里的驚月。

結果剛一到。

驚月就咧要哭，眼淚都出來了。

傅時奚手立刻頓住，不敢再前進一步，頗有幾分無助地著莫枕月。

莫枕月接到他的求助信號，嘗試著輕輕拍拍懷里的驚月，和商量：“彎彎小朋友，傅驚月小朋友，媽媽好累哦，還，等會媽媽吃完東西，再和你玩，好不好呀？你別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