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后的林小柒，心里松了口氣，也產生了一種沒來由的巨大失落。

這一刻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盼霍聿森出現。

就算霍聿森會大罵一頓。

他最好是將大罵一頓，罵自作主張，好大膽子。

再吃一場嚴重的醋，從此就把隨攜帶，像帶一本證件，不再給機會離開。

也不給任何人機會，把帶走。

再也不想和慕北卿單獨旅行。

不想一邊緬懷記憶中的慕北卿，一邊度秒如年地與這人在一起。

盡管這樣旅行才剛開始，連24小時都不到。

……

林小柒按照藥盒上的藥量，服過藥之后，又睡了。

然后做了一個凌而混沌的夢，醒來時，腦袋依然沉重，但已經好了很多。

來到臥室的臺，一把拉開窗簾，向窗外。

雪已經停了，白皚皚的城市，在傍晚時分有了幾分煙火氣。

所住的樓層不高，可以清晰看到對面商店的櫥窗。

櫥窗里的深綠圣誕樹和樹上的彩鈴鐺，在暖黃的燈下，發出溫馨的節日氣息。

后知后覺，今晚是平安夜，明天就是圣誕節了。

慕北卿還活著的時候……雖然他現在就活著，但姑且就當做他已經死了吧。

那時候就很想和慕北卿一起過一次圣誕節。

但說來也奇怪，相識的十三年里，每年到了圣誕節，兩人總是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機會一起過這一天。

非要等到這是人非了，才實現。

想到這一點，林小柒也不想笑。

那這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就當是和慕北卿的一次正式告別吧。

林小柒這樣想著，心平靜了一些。

打開窗，深吸了口氣，夜晚的風涼的，帶著冰雪氣息鉆進火燒火燎般的肺部，總算不那麼熱了。

在窗前又站了幾分鐘，重新打起神，才走去浴室，好好沖了個熱水澡。

等穿好服，走出浴室的時候，慕北卿也按響了的門鈴。

披了件浴袍，著漉漉的頭發去開門。

慕北卿穿一豎條紋深藍西裝站在門外，里面是一件黑襯衫，領口多開了兩粒紐扣，像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和他過去的風格很不一樣。

以前他喜歡穿淺襯衫，白居多，也都是規規矩矩的，不像現在這樣，渾著一種邪氣。

“你不是有門卡麼？”

何必又裝作很禮貌的樣子，還煞有介事地按門鈴，林小柒心里這樣想著。

慕北卿沒有理會的反問，“看來已經不燒了。”

說著，他往上瞥了一眼，目放肆地在腰間流連了幾秒。

林小柒裹得很嚴實，浴袍里也穿著自己的睡。

但還是被慕北卿這個過于大膽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

轉移開視線，看向他后的兩人，那對有著西方面孔的男。

慕北卿這時也把側了側，向林小柒介紹了他帶來的人。

男的是造型師，的是助理。

兩人是來給林小柒做造型的，為了今晚和慕北卿要去參加的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