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另一端的慕北卿，沉默了兩秒之后，才用一聲不冷不熱的笑聲回應了。

“林小柒……”他慢慢吐出這三個字，“我們以前是怎麼互相稱呼的，也是這樣連名帶姓麼？”

林小柒垂下眸子，過去，他們當然不是連名帶姓地稱呼彼此。

但時過境遷，和他都變了。

曾經那麼疼的北卿哥哥，如今甚至不記得了，還怎麼像過去一樣親昵？

閉了閉眼睛，把心緒收斂好，再睜開眼時，目中已無波瀾。

“既然你已經不記得我了，不如就當做剛剛認識。”

他輕笑，笑得有些漫不經心：“是因為我失憶了，還是因為小柒上了別人？”

他的語氣，讓林小柒皺了皺眉頭，心里很不舒服。

“我認識的慕北卿，不會這樣拷問我。”

“看來你是不會再我一聲‘北卿哥哥’了。”

他既是肯定的語氣，又好像是在試探地詢問。

林小柒不想再與他拉扯，吸了口氣，沉了沉心緒，直接言歸正傳。

“我可以跟你去南城，但在這之前我有些話想說，我們先見一面。”

慕北卿并沒有立即回答。

林小柒只聽到電話那頭傳來打火機的咔噠聲，仿佛看到了慕北卿過煙霧向的目，晦暗，冷冰，令人琢磨不。

過了一會兒，他似乎吐了口煙，說道：“江城國際，2801。”

林小柒著手指，抿了。

慕北卿給出的地點，顯然是個酒店房間。

去酒店包房見慕北卿，如果讓聿哥知道了……

再說，有必要選擇這樣私的地點麼？

“酒店一樓咖啡廳，可以麼？”

他嗤笑了一聲，好像不可思議似的，“看來，我們以前還沒開過房。”

林小柒的臉一下子燒熱了，同時在心拉起了警戒線。

“所以咖啡廳可以麼。”

“那接吻呢？”

“慕北卿！”

他卻仿佛沒有聽到的警告，兀自說下去，“也沒有。”

他話音頓了頓，“難怪說變心就變心了，畢竟都沒做過什麼印象深刻的事。”

“我在問你問題！”

林小柒覺得心口燒著一團火，連眼里含著的淚水也被燒燙了。

既因慕北卿的輕浮而惱怒，又因他毫不像過去的那個他而悲傷。

真想念那個心溫的，的北卿哥哥，但那個他，顯然已經永遠死在了那片海里……

“咖啡廳可不可以。”再次問道。

“不可以。”

他回答得斬釘截鐵。

林小柒深吸了口氣，“如果你讓我幫你找回記憶，是讓我和你做那種事，我拒絕。”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只有打火機的咔噠聲。

那聲音帶著嘲弄與試探，每一聲都仿佛是在敲打的底線，試探的原則。

過了片刻，他說道：“但你有求于我，不是麼？”

林小柒微微一怔。

雖然失憶了，但這份敏銳的察力，他顯然并沒有失。

過去他就是如此，往往在林小柒開口求他什麼事之前，他就已經察了的意圖。

只不過，那個時候，所求之事，都是小生的小心事，跑去哪里玩不敢告訴爸媽，求他送去并幫保啊，或者考試績差，不敢給爸媽知道，讓他幫忙簽個字，撒個謊什麼的，諸如此類。

每次也是還沒開口，慕北卿就已經猜到了的意圖。

他到最后都會答應，只不過也會提一些要求，如果出去玩，就一定要給他打電話，這次考試不理想，那下學期的作業就都要乖乖做。

那時候，他像哥哥一樣管著，陪著，更懂得尊重。

現在……

林小柒已經不認識他了。

慕北卿說道：“那麼，我們一個小時后見面。”

“我沒答應……”

然而不等林小柒說完，電話已經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