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又是誰帶回來的。
外面淅淅雨聲依舊沒有停歇,或許是下著雨,天便黑的早些。
空曠的室只點著幾盞燭燈,搖曳的燭火倒影在墻上,仿佛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鬼魅。
一個人都沒有。
四月有些心慌,喚了一聲:“開夏。”
空曠的屋子里遲遲沒有人回應,有些心慌,連指尖的疼痛也沒在意,掀開被子起,就覺一陣天旋地轉,險些就要倒了下去。
跌跌撞撞的走到門口打開推門,外面卻黑沉沉一片,雨水聲好似蓋過了所有聲音,周遭也只剩下了一個人。
落下的雨水落在圍廊上,濺起的水花很快打了四月的寢,卻毫沒有覺得寒冷,從屋拿了燭臺,神恍惚的就要下樓。
從院子外面進來的開夏和林長青看到跌跌撞撞下樓的四月,神一驚,連忙跑了過來。
“四月姐姐。”
剛才廚房的丫頭送煎好的藥過來,下閣樓的時候,因為雨太大路跌倒了,開夏看見就連忙下去幫忙,將人送回到廚房時路上又見了林長青,林長青見沒打傘,就撐著傘將送了過來。
四月看到夜里過來的開夏,子一松,眼淚就跟著滾落下來,開夏還沒來得及說話,子就被四月給的抱住了。
只聽見四月哽咽的細細聲音:“我害怕……”
開夏第一看見四月這樣脆弱的時候,心也了下來,拍著四月的背道:“四月姐姐,我在的。”
旁邊的林長青默默看著四月,只覺得一座大石在心上,讓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長長吐出一口,看著仍趴在開夏肩膀上哭的四月,艱難的開口
:“四月姑娘。”
四月這才看見了站在面前的林長青,睜著淚眼婆娑的眼睛,四月微微有些愣神。
略微有些難堪的別過臉,小聲道:“林大哥。”
林長青如鯁在,手掌拳頭,看向四月,問道:“四月姑娘,今日……”
林長青的話還沒有說完,四月的臉就一白,這樣難堪的事被林長青提起,四月只覺得渾都在發抖,飛快的打斷他:“林大哥,四月要上去了。”
林長青看四月轉要走,連忙上前一步,拉住了的袖,在對上四月那雙驚慌的水眸時,他才連忙松開了手。
自知自己現在的作孟浪,林長青也心慌起來,切切看向四月,只恐嚇著了佳人,連忙賠罪:“我一時慌了,四月妹妹勿怪。”
四月怎麼會怪林長青,只是有些害怕他提今日的事罷了。
輕輕搖頭,聲音沙啞:“我不怪林大哥,只求林大哥別再說今日的事了。”
林長青愣了下,隨即低聲道:“四月妹妹,對不起。”
四月搖搖頭,轉走,林長青在后忽然道:“四月妹妹,下次要是出了什麼事,記得來找我,我幫你。”
四月的子一頓,回過頭看向站在下面的林長青,輕聲道:“謝謝。”
手扶在木欄上的四月烏發垂落,被風雨吹散在臉頰上,白在燭燈下落落,端莊姿與那臉頰看得林長青有些癡
,目送著四月離開,卻遲遲不肯離去。
顧容珩站在院門口,撐著傘在夜里安靜的看著這一幕,后的長林提著燈籠,暗暗替林長青了把汗。
顧容珩今日提早出了宮,許多公事還未理完,回了府沒多久,閣學士就找過來了,西江的水禍,邊塞的,皇帝卻只顧著寵宮里那位珍妃,事事由他代為理,一時攪得顧容珩頭痛。
好不容易過來,想著看看一直惦記在心上的人,哪想人本問也未問起他,反而抱著個丫頭哭。
顧容珩的眼神看向頗有些失意走過來的林長青,邊勾起抹冷笑,終于抬起了步子。
站在后面的長林連忙在前面跟上,林長青看到走過來的顧容珩,微微有些愣,隨即連忙站在一邊,對著顧容珩垂首,恭敬喊道:“大公子。”
顧容珩看了他一眼,未做理會,往閣樓上去。
長林照著顧容珩上了閣樓,連忙又折拉住院子準備走的林長青。
雨傘下的林長青年輕俊俏,長林長了林長青幾歲,但兩人都是在顧府長大,私下里關系也是要好的。
只見林長青看向長林,有些不解:“長林兄為何拉住我?”
長林看向他:“你跑這兒來做什麼?”
林長青便道:“開夏丫頭回來忘了帶傘,我正好見,就送回來了。”
長林就又看他一眼,眼神有些嚴肅:“那你同四月姑娘說什麼話?”
林長青這才一頓,神中有些驚愕:“大公子聽見了?”
長林想了想:“雨聲有些大,聽倒是應該沒聽見你說了
什麼。”
他看向林長青:“不過現在四月姑娘是大公子房里的人,往后你切避諱些,梨花軒再別來了。”
林長青皺眉:“為何不能來?我與四月姑娘一直守著禮節,沒有任何逾矩的地方。”
長林臉沉下去:“我這可是好心過來提醒你,大公子現在正上心著四月,你想在顧府里平穩,記著我說的話就是了。”
林長青卻道:“大公子如今上心四月又怎麼樣?等下個月主母進門,四月是何下場,你難道不知道麼?”
長林見林長青油鹽不進,也有些氣了:“你我不過是顧府里的下人,什麼時候這些事還得到你我來心了?”
長林也知道林長青的心思,但有些話他不得不說:“你的心思我知道,我只在這里提醒你一句,即便徐家的進了門,即便大公子將來對四月姑娘失了興致,那也不到你。”
“四月姑娘現在已經是大公子的人了,往后再如何,也與你沒半點干系,你最好還是死了這條心。”
林長青看長林一眼:“長林大哥,今日你提醒我,長青心里激你。”
“只是四月我早已心儀良久,若是對我有意,有了機會,我一定不會放過。”
長林氣得不輕,直接罵道:“蠢貨,你竟想和大公子搶人?”
“小心你命搭上了,我也救不了你。”
林長青在夜里的臉格外堅持:“若四月需要我,命搭上了也值得。”
說罷,林長青也不等長林再說話,撐著傘獨自走了。
長林站在原地看向林長青的背影,忽然嘆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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