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傲慢。

殘忍。

既賜予他生的希，又將這希關在牢籠里，踩在腳下，不許他生出任何反骨。

明神藏在長袍下的手背有青筋凸出。

但他仍神鎮定，沒有一點搖。

“如果我不嘗試，才會永遠是你的附庸。”

“你可以嘗試，只要你能打敗我，我認。”

卡厄斯忽然很輕了的笑了一下。

“但你無法打敗我，你只是我留在舊日的虛幻殘影，是我永恒生命中拾取的一個碎片，你沒有自己的意識，沒有自己的目標，你的一切皆是我設定的定式，你的時靜止在我創造你的那一刻，至今沒有流。

“而我在無盡生命中靜止的歲月，已經被人喚醒，我上凝固的時間，已經再次流了起來——”

明神愕然怔住。

下一秒，地面劇烈震，驚得林里無數鳥兒撲騰飛天空。

“卡厄斯——！”

那站在地面上，遠遠去只能看出是個小小的黑點在呼喊著創世神的名字。

卡厄斯與明神齊齊注視著。

“過來我這里——！！”

蹦蹦跳跳，瘋狂地沖半空中擺手。

大地在晃，一切生靈都陷了倉皇逃竄的慌之中。

而在這混里，唯有那的影如此堅定而又竭盡全力地站在原地，呼喚著、等待著什麼。

明神悲憫地半垂眼眸，嗓音低低地，用一種自嘲地口吻輕聲道：

“是啊……”

那被他與黑暗神拉下神壇的創世之神，是世間一切力量的起源，萬生靈的化，他站在至高之，腳下一切皆為螻蟻，被他注視的任何神與人，都將會在滅頂的威下彎腰。

但這樣全知全能的神祇，卻唯獨沒有。

他無無，卻在信任之人的下栽了跟頭。

而現在，那賦予了他，也給予了他肋，為了保護這脆弱之，即便是狂妄傲慢的神祇，也再不會背對任何人。

“……黑暗神的意識，也是為而生的嗎？”

在這短短的一瞬，明神忽然想明白了許多事。

“是的，這是理所當然的，畢竟——”

他們即是創世神。

創世神也是他們。

即便將他們分千萬個碎片，那也將會有千萬個碎片上。

地面仍然在被某種未知力量撼著。

尤莉并不知道卡厄斯和明神還在說著什麼，只為卡厄斯沒有立刻過來而焦急。

一邊擔心巨人襲來，一邊又擔心明神襲，尤莉索一咬牙，干脆將手里的靈鎖鏈扔了出去，直接把那不知道在磨蹭什麼的卡厄斯捆了過來。

“我剛剛喊得那麼大聲！嗓子都喊啞了！你是真的沒聽見還是故意不理我啊！！”

尤莉急得嗓子都喊劈了，此刻聽在卡厄斯的耳中，還有些怪異的好笑。

他任由尤莉捆著，笑了笑，問道：

“你們干了什麼？”

尤莉想起了正事，也不再磨蹭，指著銀湖的方向：

“你看！”

順著尤莉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本如鏡面一樣平靜的湖面出現了詭異的漩渦。

在大地震中，漩渦越來越急，越來越大，湖岸邊，靈結界搖搖墜，但此刻誰也沒功夫關心這個結界穩不穩固了，靈王不敢置信地看著銀湖的方向，大喊了一聲尼克勒斯的名字。

仔細一看，的確有一個影站在那可怕的風暴眼中。

“那是……”卡厄斯微微蹙眉，仿佛明白了什麼，“世界基石的所在。”

為整個靈國度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靈族逃亡的最后棲之地。

銀湖下面，就是屬于靈國的那一塊世界基石。

明神的長袍挲著草地，他緩緩走到岸邊，任由漩渦掀起的颶風吹得他潔白的長袍獵獵飛舞。

“封印被解開了。”

他凝眸。

“是祭。”

世界基石一共有四塊，但真正被啟，用來封印卡厄斯的，只有明神殿的那一塊基石。

封印很容易，但想要解開封印，就需要更加強大的力量，比如——

用神的來獻祭。

“……沒用的，雖然靈族也有神的脈，但這一點脈太過稀薄，世界基石不會承認這麼微薄的力量。”

卡厄斯說完，正給他解開鎖鏈的尤莉一愣。

“那他不就……”白死了？

雖然尤莉對尼克勒斯沒什麼好，但他用自己的命換取尤莉的一個承諾，最后人死了，封印也沒解開，那尤莉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

“我們不會讓尼克勒斯殿下白白犧牲的！”

有靈族的戰士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們抹了一把眼淚，向卡厄斯鞠躬道：

“如果加上更多的靈呢？有沒有可能……”

“沒人知道。”

卡厄斯不辨喜怒地說了這樣一句。

“正如用世界基石封印神祇沒有先例一樣，解開封印也是沒有先例的，你們可以試試，但沒有人能保證一定功，但即使你們不這麼做，我也不會因此而故意殺了你們泄憤……”

頂多只是不會救他們而已。

雖然只是短短見過一面，但這些靈們對這位魔龍大人的格已經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