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結界隔絕在外的尤莉，就像是落進鯉魚池里的一粒魚餌，即將被無數巨人們分食。

……或許結界里面也并不安全，但無論如何，尤莉一定比他們先死。

尼克勒斯看著巨人們緩緩近那孤一人的，上還有他施加的靈鎖鏈，比弱小的靈還要脆弱一點，他都不敢相信是怎麼一個人在外面存活這麼久的。

“我要出去。”

尼克勒斯咬了咬牙。

“是我捆住的，如果不是我用靈鎖鏈鎖住了，至可以自保……”

靈王眉頭皺，良知使他認可尼克勒斯的話，但實際不允許他這麼做。

“你不能出去。”

明神的聲音低啞而遲緩。

“一旦打開一隙，結界就會被巨人擊碎，這里的所有靈都會殞命。”

尼克勒斯啞然失語，他喃喃道：

“那……那我們就在這里看著死？”

明神蒼涼悲憫的視線，落在已經被退到銀湖邊上的上。

責任與私心。

秩序與偏。

他站在天平的中央，一邊高高揚起，另一邊就必須重重落下。

明神想起了白日所說的那句話：

——你是將原則與秩序視為一切的神。

那的確是一句束縛著他靈魂的詛咒。

尤莉的腳踩在湖面的邊緣上。

懷里的小靈們小聲低泣，攥著的擺。

巨人朝走來，尤莉從沒離他們距離這麼近過，近得都能看到巨人們沒有眼白的漆黑瞳孔，他們的角還有未干的鮮，散發出腐爛的尸臭味，尤莉只聞到一點，胃里就有些翻江倒海。

得跳下去了。

雖然淹死的模樣也不好看，但或許比被巨人吃掉的死狀，要好許多。

尤莉在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做了很多次自殺的心理預設，但這一次是唯一一次，真的真的覺到了死亡的恐怖。

尤莉松開了擺邊緣，放走了那群跟著自己的小靈們，朝銀湖縱一跳。

但意外的是。

包裹住的并非是冰冷的湖水。

——而是一個漉漉的懷抱。

“……卡、卡厄斯？”

從漆黑的湖面中毫無征兆鉆出來的人影接住了尤莉。

他穿著和尤莉一樣破破爛爛的服，下頜有一道很長很深的傷口，那傷口因他蒼白的皮而更加猙獰可怖。

但他的神卻很平靜。

平靜地讓人能瞬間心安，好像哪怕是大難臨頭，死也死得沒那麼可怕。

“嗯。”

他擁住失而復得的，指節有些發白。

而那個即將近尤莉的巨人，在尤莉的后轟然炸開。

第67章

尤莉第一反應現在已經死了, 眼前的畫面只是死后的幻覺。

……可就算幻覺里的卡厄斯，也不該是現在的這副慘烈模樣。

印象里永遠從容不迫的神祇，此刻仿佛剛從一場大戰中, 面料名貴的華麗長袍破破爛爛, 腹部有好幾正在不要命地往外流，把漆黑的長袍浸得。

尤莉低頭看向他唯一出的手, 手背上的皮完全和骨頭離開，森森白骨張牙舞爪地在外面, 看得人目驚心。

“怎麼把自己弄這個樣子了？”

卡厄斯的聲音一如往常那樣低緩, 即便他現在看起來像個馬上就要倒地絕命的重傷病患, 但聽聲音還像是能爬起來跟人大戰八百回合的樣子。

不是……

他自己這個要死的模樣, 為什麼還好意思問怎麼把自己弄這個樣子？

尤莉覺自己的手指發，哪怕是剛剛覺得自己要死的時候, 也沒有這麼無措過。

想抱一下他，可是他全看上去沒有一不是傷，尤莉想抱都找不到地方。

“不用想這麼多, 容沒有痛覺，你應該知道的。”

卡厄斯頓了頓, 又補充。

“但抱的時候輕一點, 否則要是斷掉的肋骨從里穿出來, 我覺得你可能會不了。”

“……”

尤莉都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了。

“……你怎麼找到我的？這些傷又是怎麼回事。”

卡厄斯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尤莉被人從圣地城堡帶離之后的事。

明神先是拖住了他一會兒, 很快城里的巨人們趕來, 因為巨人數量眾多, 卡厄斯也不能用太多力量, 否則這個容損毀，他就更沒法找到尤莉。

所以糾纏了一段時間，他才找到機會擺這些巨人們。

隨后巨人們找到了靈王族們逃跑的蹤跡, 巨人族的頭領將他們分兩路，第一路通過圣泉游到銀湖，而其他的巨人們從陸地步行前去。

卡厄斯得知后，便跟著從圣泉一路追到了銀湖，又因為他的傷的緣故，在水里活不太方便，所以才拖延了一段時間。

但沒想到一出水面，就正好見到了要跳湖自殺的尤莉。

“我沒有痛覺，你也沒有嗎？”

尤莉茫然地啊了一聲。

卡厄斯抬手擊飛了一個試圖背襲他們的巨人，這群巨人好像在畏懼他似的，連續兩個被他轟碎片之后，他們一部分仍然專注與擊碎明神的結界，而另一部分則只敢不近不遠地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