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是拿嘉靖哥當親哥哥的，從小一起長大，當有記憶的時候開始，就知道有他的存在了。

他小時候對自己特別好，是那種冷冰冰的子，跟他不好的人怕他。但是跟他好啊，所以就覺得他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哥哥了。

甚至，當年二哥總是管束著，“欺負”的時候，就總拿嘉靖哥做擋箭牌。

以為，他們一輩子都會是很好的兄妹，就算知道他不是爸媽親生的后，也一點都不在乎。反正一起相伴長大的那種，比緣之親要重要很多。

管他是不是跟自己有緣關系，總之就當他是親的。

是這樣想的，但他卻不是。

所以，后來發生的那一切，才會那樣恨他。因為曾經對他抱有了太大的期，所以，當他讓自己失的時候，那種失就會倍放大。

安舒痛恨過他，但是那種恨是伴著的，又恨又，真是難過。

“爸，我現在很好，媽媽也很好，我跟二哥都很好，還有您的小外孫，都十個多月大了。現在一個人扶著東西，已經可以站穩了。”安舒不想再去想那些不高興的，所以只撿些高興的說。

“媽媽現在呆在家里幫我跟二哥照顧錦安，一切都好的，就是媽媽常常會想念弟弟。”

安翊已經念大三了，四年本科讀完，他自己的意思是繼續去部隊里呆，繼續做一個軍人。弟弟終于長大了懂事了，肩上已經功承擔起這份重任了，安舒為他到高興。

但是，想著他大學念完后，還是不能回到家里跟家人呆在一起，也舍不得。

知道，媽媽為了此事，常常夜里哭。私下，也把這件事告訴弟弟了，但是他非常堅定，堅持自己的選擇，就說要繼續穿這軍裝，繼續保家衛國。

他還跟說，有位名人說過，男人嘛，要麼穿上軍裝保家衛國，要麼穿上西裝運籌帷幄。

他說他不是做生意的料子，也不喜歡生意場上的那些爾虞我詐，所以只能穿軍裝了。知道這小子在胡說，但是看得明白，弟弟是鐵了心。

就算媽媽想他，希他回來，他也是會跟著心繼續走的。

“阿現在是個真正的男子漢了，穿上軍裝，特別帥氣。”安舒不想說不好的事，所以，就只撿了好的說，“爸爸你如果遇到爺爺，一定要告訴他，咱們老安家，總算是沒有辜負他的期，出了一個軍人。”

“爸爸，請您一定要保佑我們，保佑我們平平安安的。”

霍江城攬著妻子肩膀，安舒知道時間差不多了，便鞠躬告別。

忽然的，回頭看了眼。

“怎麼了”霍江城狐疑，也回頭看去。

后面空曠的一大片墓地，什麼都沒有。

安舒輕輕搖頭：“沒什麼，就是覺得有種覺，好像嘉靖哥來過這里。”

霍江城道：“他來這里看爸，也正常，畢竟安家養過他二十多年。”

“但是他恨爸爸，他認為，季伯伯的死跟爸爸有關。”安舒一直都不明白，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既然媽媽說季伯伯季伯母的死跟爸爸無關，那他就相信是無關的。嘉靖哥沒有證據證明是爸爸害死了他的爸媽，就不能詆毀爸爸。

霍江城夫妻攜手走遠了，這個時候，彎腰躲在一個墓碑后面的季嘉靖，這才慢慢現出來。

兩年的牢獄，讓原本就偏瘦的男人更瘦了些。頭還是寸短，他穿著一普通的休閑服，顯得意外的干。

季嘉靖出獄后，沒有離開過錦城，他只是不想面罷了。他有個兒子，但是那個兒子是他不喜歡的人生的，他談不上，知道他過得還算好就行。

他現在在修車行找了份工作，一個月賺點錢，會匿名寄點錢給兒子昊昊。

這不過只是他的過渡期，他是不可能一直這樣混沌過下去的。當初選擇自毀，就是為了給安舒一個代，徹底算清楚他們之間的那筆賬，現在賬算清了，他們彼此再不欠什麼。

~

離開墓地后，送霍濤回醫院，然后霍江城去公司，安舒則回家。

舒雅扶著小雪花，讓站在沙發邊走路。月季呆在旁邊，鼓勵小雪花再一步。

小雪花十個多月了，里常常會神來一筆，吐出一兩個字來。但是常常的，誰都聽不懂在說什麼。

因為馬上要到冬天了，冬天裳穿得多，小孩子學走路困難些。所以，家里人就都猜測，

小雪花走路，怕是得等到來年春天了。

但是小雪花仿佛就想要跟大家對著干一樣，這些日子，誰抱都哭，只有將放在地上，才安分。

“媽，怎麼樣會走了嗎”回來后，安舒了外套掛在一邊，然后朝著兒走去。

月季說：“二嬸，妹妹會走。”

“是嗎”安舒抱了抱月季，又看向兒，“你走兩步，我瞧瞧。”

小雪花見媽媽回來了，越發來勁兒，尖著嗓子喚個不停。還出乎乎的小手來夠媽媽，興得像只“嘎嘎嘎”的鴨子。

“還不是那樣，扶著茶幾站會兒，就很了不得了。”舒雅一邊說，一邊也沒放松警惕，手依舊圈著小雪花，“就是頑皮，找到了新鮮的法子玩兒，就開始磨人。”

“還不是您給寵的，現在也曉得磨人啦”安舒回。

舒雅就氣了說：“給你帶孩子，還帶出病來了。你這孩子，說話真沒個良心。”

“好了，我逗你玩兒呢。”安舒平時常常跟媽媽斗，不斗的話，媽媽估計又得想爸爸弟弟了，“我剛剛去看爸爸了，跟他說了許多話。”

“我就猜著你們會去。”舒雅現在已經想得很開了。

丈夫已經死了有三年多了，兒子兒各自有了理想跟歸宿，其實也沒什麼好煩的了。

“媽，我總覺得好像嘉靖哥去看爸爸了。”安舒總有一種覺，總覺得當時在墓地的時候，嘉靖哥就在那里，可是回頭后，什麼都沒有。

提起季嘉靖來，舒雅神有些變樣了。

但是很快就恢復如常，低頭一邊繼續照看著外孫一邊說：“他去你爸爸那里做什麼難道是去掘墳的嗎”

“爸爸的墓碑跟墓，倒是什麼問題都沒有。我去看過，爸爸那里擺放的，還是去之前去的時候的那些東西。就算他去，可能也是空手去的。”

“不管他了，說他干什麼”舒雅道，“他恩將仇報害了你爸爸，遭報應坐了兩年牢，現在算是徹底算清這筆賬了。希他以后可以堂堂正正做人吧，做個正經的好人。”

安舒沒再說話，心里也知道，媽媽對季嘉靖有意見。

~

那天從墓地離開后，霍江城其實就察覺到了季嘉靖的存在。

對妻子沒說，是因為他自己還沒有查清楚。等事弄清楚了再說，也不遲。

季嘉靖是個人才，霍江城對于他的才華還是十分欣賞的。只是，如果他能夠將自己的所有智慧都用在正途上，他必然會是國家棟梁。

抱著一點僥幸的心理，霍江城決定去見季嘉靖。

讓高高清去查況，高清辦事效率還算可以。在季嘉靖百般藏份的況下，高清還是只花了幾天功夫查到了他藏的地方。

季嘉靖出來后，沒有去任何一家上市公司謀職。當然，那些小型的民營企業，更是沒有看到他的影。

他去了一家非常普通的修車行，每天穿得臟兮兮的，只跟著車行里的師傅在修車。從學徒工開始，包吃包住，一個月還有兩千塊的薪水。

他吃住都包，不需要太多的錢。只留五百塊的煙錢，其它錢都寄回去給兒子昊昊。

霍江城是怎麼都不會想到的，曾經那麼高傲的一個人，竟然會委屈自己去修車。高清將消息帶回來的時候，霍江城沉默了。

“哪個修車行”他想親自去見一見。

高清將地址跟更多的一些況都列了出來，遞給霍江城。

霍江城白天的時候了一個空，自己一個人開車去了那里。

不大的一家修車行，而且不在市，難怪沒人發現。霍江城過去的時候，季嘉靖正站在車行外邊仰頭喝水。

似乎覺到什麼，季嘉靖立即轉過頭來。

繼而是挑一笑，將礦泉水瓶往旁邊地上一扔，他從兜里出一煙來。

“你到底還是找來了。”點火吸了一口，季嘉靖著只距他幾步之遙的霍江城，指尖在香煙上談了談，問，“找我做什麼”

霍江城西裝革履，一副商界英人士的模樣。而季嘉靖，則是穿著灰白的修車服，若不是那張臉依舊英俊，他真的跟這里的其他修車工沒什麼區別了。

“我找你何意，你心里應該清楚。”

季嘉靖冷冷一笑：“我是你的手下敗將，你來看這個敗將的笑話的還是說，想通了，要將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