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霍江壢這些日子一直都忙著白媽媽喪事的事,對于兒子霍濤,稍微有那麼些的疏忽。等到忙完白媽媽喪事后,季子才發現,這個兒子對十分排斥。
不只是對排斥,他可以說是對誰都排斥。
而且這種排斥跟以前的還不一樣,以前是小心翼翼想要靠近,卻靠近不了。現在,他是一種特別消極的態度,他本不想跟任何人靠近。
他緒都憋在心中,沒有表現出來。但是正因為沒有表現出來,所以才更讓季子擔心。
心里有怨有恨,發泄出來反而會好些。憋在心里,自己都會憋壞的。
“濤濤,媽媽今天做了叉燒飯給你吃,你嘗嘗”季子親自下廚,做了飯帶到醫院來。
打開飯盒,頓時一香味兒飄過來。
“謝謝。”霍濤仰躺在床上,頭被墊高了些,傷的那只腳被固定住,架得高高的。
他側頭著季子,臉上笑容淺淺的,眼睛里一點笑都沒有。
他在恨,恨自己沒了一條。他也在恨爸爸媽媽甚至衛民,恨關鍵時刻,他們才是彼此了解的一家人。
衛民可以猜得到爸爸會找人冒充媽媽,可他就猜不到,因為他本沒有跟他們相過,他跟爸媽之間,沒有那樣的默契。
“濤濤,告訴媽媽,是不是在想外婆”
季子是做老師的,知道怎麼安小孩子。
現在兒子心里怨憤,或許提了白阿姨,可以能有話繼續說下去。
霍濤自然想外婆,他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樣的景,外婆飛過去,擋在了衛民跟前。雖然外婆不是衛民殺的,但卻是因衛民死的。
他那麼敬的外婆,因為霍衛民死了,霍濤心里更恨了三分。
“想,但是死者不能復生,我想也沒用。”霍濤回答得敷衍,顯然不愿就這個話題繼續跟季子聊下去。
這個世上,真正能夠掏心掏肺毫無芥對他好的,怕是只有外婆了。可是外婆現在也死了,仿佛瞬間,他就失去了所有,了一個孤獨的人。
季子說:“濤濤,你心里憋屈,或者有什麼委屈,說出來好不好憋在心里不好。”
“媽,別多想,我沒事。”他著自己的,笑了,“醫生不是說了嗎會好的。”
季子道:“是,會好起來的。那你告訴媽媽,晚上想吃什麼媽媽給你做。”
“吃什麼都行,不死就好。”霍濤語氣有些喪。
季子覺得有些談不下去了,決定,找霍江壢幫忙。
霍江壢也不擅長跟兒子通,結果還不如季子。
霍濤留在國治療,家里有人照顧,醫院也有人,他不擔心。霍江壢現在更為擔心的,是妻子。
杰克又打了電話來,說是問他這邊的事解決了沒有。
如果解決了,他那邊這幾天恰好有些時間空閑出來,希霍江壢夫妻可以飛紐約找他。
霍江壢更多的關注在妻子上,所以,兒子這邊他倒是不太上心。
臨走前兩人來了趟醫院,跟霍濤告別。
“濤濤,在家聽話,我跟你媽得再飛紐約。”霍江壢坐在兒子病床邊,關心說,“有什麼需求,哪里不舒服,直接說出來。或者不好意思說,就給爸爸打電話。”
“嗯,我知道。”霍濤點點頭,“你們走吧。”
霍江壢沉默會兒,問:“就沒什麼想跟爸爸媽媽說的”
“祝你們一路順風。”霍濤笑。
霍江壢季子相互了眼,霍江壢皺了皺眉。
知道兒子傷著了,心里不好。但是這件事,不能怪他們做爸爸媽媽的,事是白璐干出來的。
那一槍,就是有意打過去的。
“濤濤,你恨白璐嗎”霍江壢問。
“不恨。”霍濤回答。
“為什麼”霍江壢不明白,“不恨蓄意害了你失去兩條的人,倒是恨你的親爸親媽,濤濤,爸爸實在理解不了。”
“爸,你也知道,你們是我的親爸親媽。我不恨白璐,是因為我早對沒有了。于我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可你們是我親爸爸媽媽。”
霍濤笑:“其實我也不恨你們的,我只是恨自己,恨自己不比衛民懂事聰明,所以我傷了一條,這些都是我咎由自取。”
“你怎麼能這麼說霍濤,霍家的男人,不可以這麼悲觀。”
“你們走吧,我自己知道該怎麼做。”霍濤不想多說,“你們放心去吧,我有事會找二叔二嬸。”
霍江壢還想說,卻被季子拉住了。
“讓孩子自己靜會兒,咱們別打攪他了。”季子拉開霍江壢,
走到床邊呆著,溫笑著說,“濤濤,媽媽每天晚上都跟你視頻好不好媽媽加了照顧你的護工阿姨的微信,到時候,你就可以每天看到媽媽了。”
“好。”霍濤言簡意賅。
霍江壢看了眼時間,催促妻子道:“時間來不及了,先走吧。”又叮囑兒子,“有事,記得打電話。”
霍濤沒說話,霍江壢想了想,只轉走了。
~
安舒帶著衛民還是月季小雪花一起來醫院看霍濤,霍濤見到兩個妹妹,心總算是好了些。
月季拉著霍濤手說:“哥哥,你要快快好起來。”
霍濤笑著腦袋:“哥哥會的。”
小雪花不肯呆在媽媽懷里,可以扶著床板站在床邊了。手夠霍濤,霍濤歪過子來抱住。
小雪花胖,白胖胖的,特別可。
“小雪花,下來了,別賴在哥哥這里。”安舒知道兒頑皮,怕虎著子胡來,回頭傷了霍濤。
所以,只讓跟霍濤玩耍了會兒,就抱走了。
知道小哥倆有話說,安舒找借口帶著侄兒出去,叮囑衛民:“我帶著兩個妹妹去附近買點吃的,你呆在這里好好照顧濤濤,我一會兒就回來。”
“我知道了。”衛民應著。
安舒離開后,衛民拉了把椅子在霍濤床邊坐下來,他著霍濤。
“霍濤,咱們哥倆生死都一起經歷過了,難道還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衛民不明白,為什麼當初一起被綁架呆在那個破鐵皮房子里的時候,可以那麼深厚,現在離危險了,他倒是對自己生分了。
霍濤不說話,側躺著。
衛民等了會兒,實在沒有耐心了,他站起來。
“霍濤,你是因為傷了自卑嗎還是因為,外婆替我擋了那一槍,你因為外婆的死而恨我。”
“難道我不該恨你嗎”霍濤拍著自己那條廢掉的,“霍衛民,你敢說,真的拿我當兄弟,一點都沒有藏私嗎”
衛民眼皮一跳,不解:“什麼意思”
霍濤冷笑:“你早知道爸爸不會讓媽媽來,但是你也猜得到爸爸會找人喬裝打扮媽媽來吧你什麼都知道,可是你卻不說。如果不是你不說,我當時會義無反顧沖出來嗎我以為媽媽真的來了,我以為白璐那一槍,打在了媽媽上。”
霍濤語氣急促起來:“你們是一家人,你們有一家人的默契,你們了解彼此。所以,只有我一個人是傻,我被打傷,也是活該的。”
“你是因為這件事”衛民漸漸明白過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是他的疏忽。
衛民重新坐回去道:“霍濤,你要知道,當時誰都不會想到這些。而我當初不說,是因為并不確定爸爸會那麼做。我也沒有想過,因為我沒有對你說出這件事來,從而害得你傷了”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別說了。”霍濤已經不想再繼續說下去。
衛民竭力挽救:“這件事,是哥哥對不起你。霍濤,哥哥跟你道歉。”
“真的不必了,哥,我怪你,但是更怪自己,總覺得是因為自己笨吧。”霍濤語氣有些惆悵,“而且我的,能不能好不一定。”
“怎麼會好不了濤濤你別太悲觀。肯定能好的。”
“嗯,我相信,肯定能好的。”霍濤順著他話說,這反而讓衛民接不上話來。
兄弟兩個單獨呆著,病房里又沒有別的人,氣氛安靜得尷尬。
直到安舒回來,才打破這份尷尬。
安舒見況氣氛都不對勁,忙讓月季去找哥哥們。
“買了些水果,濤濤想吃蘋果還是香蕉”安舒問。
霍濤只是心里對自己家人存著芥,但是對自己二叔一家人,他則是非常熱真誠的。
“謝謝二嬸,我想吃個香蕉。”霍濤笑。
“月季,給你二哥剝香蕉吃。”安舒掰了香蕉,遞給月季。
月季特別乖,站在床邊,認真地用小手給哥哥剝香蕉吃。
“二哥,吃香蕉。”月季剝好,遞到霍濤邊,笑容特別甜,“可甜可甜的香蕉,媽媽以前給我買,我最吃了。”
霍濤笑著張咬了一口:“真甜。”
月季立即笑起來:“那是因為是月季剝的,所以更甜。哥哥,再吃。”
衛民站在一旁,著弟弟妹妹,他只覺得歲月靜好。其實他心里想著,弟弟過不去這道坎兒,也是理解的,畢竟傷了一條。
再等等吧,時間會愈合傷口,等他到了溫暖,他們間的,會再回到過去。
衛民這樣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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