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好,若生得像阿鳶就更好了。”
慧姑瞇眼笑,仿佛已經看到小姑娘的模樣了。
阿鳶低頭著肚子,不管是兒是,只愿孩子平安出生。
錦繡坊的生意漸漸步正軌,阿鳶心思巧,數量上無法取勝,便將京城貴們喜歡的樣式做出來,討個新意,但卻正好中了蘇州小娘子們的心。
錦繡坊的生意越做越好,阿鳶的肚子也漸漸鼓起來。
八月盛夏,桂花巷里躁起來。
錢大嫂和蘇夢云兩人燒開水、煮面,慧姑則和穩婆陪著阿鳶。
這胎懷的本就艱難,又經歷諸多磨難,雖養了半年,可到底損了子。
阿鳶疼得臉發白,慧姑心疼得不行,卻又幫不上什麼,只能一遍遍給著頭上的汗。
“乖阿鳶,忍著點,生出來就好了。”
“姑姑……”
阿鳶握住慧姑的手,眼圈泛起意。
從侯府逃出來時都沒怕,可現在卻怕孩子出一點點事。
“姑姑,若我生不出來,您一定要保孩子……”
慧姑眼圈一熱,輕拍了下的頭,“說什麼呢,你們倆姑姑都保!傻姑娘別多想,保存力待會有你用勁的時候!”
“熱水來了!”
錢大嫂和蘇夢云推門進來,熱水剪刀干凈的白布都準備好,蘇夢云還捧了一大碗熱乎乎的湯面,上面臥著兩個荷包蛋。
阿鳶這會兒沒有食,但為了孩子還是著自己全吃了下去。
周硯是男人不能進來,帶著大夫等在外面,就怕阿鳶出了事現找來不及。
穩婆給人接生幾十年,什麼樣的孕婦都見過,見阿鳶這麼焦慮,輕笑一聲。
“小娘子別擔心,待會宮口開了只管用力便是。”
穩婆話糙理不糙,阿鳶也知道擔心無益,深呼吸保持著力,穩婆又笑道。
“哎,這就對了,小娘子生的,這樣好,婆婆相公又疼人,肯定是個有福氣的,孩子也不舍得折騰你。”
穩婆不知道主家的況,還以為周硯是阿鳶的丈夫。
也是,如果不是自家媳婦,哪個男人會這麼上心。
阿鳶表有些尷尬,眼神微微放空,孩子的父親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它的存在。
發到下半夜,阿鳶終于生出來了。
“哎喲,是個小姑娘,生得可真好看!”
穩婆將孩子抱出來,放在熱水中洗干凈,又裹在襁褓中遞給阿鳶看。
“娘子你看,旁人家的孩子剛出生都皺皺跟個皮猴似的,您這個白白一看就漂亮。”
阿鳶此時已經了力,可看到孩子的那刻什麼痛苦都沒有了。
慧姑也湊上來瞧,果真如穩婆所說,小姑娘漂亮的不行。
“阿鳶,給孩子取個名吧。”
小姑娘閉著眼睛,吮著手指,剛生下來也不哭。
阿鳶手指輕著的小臉,眼中盛滿了寵溺。
“阿滿,阿滿。”
小滿勝萬全。
命運多舛,年喪失雙親,姻緣上更求不得順遂,如今有了兒,唯盼此生圓滿。
“阿滿……真好聽,咱們小姑娘以后就阿滿啦。”
阿滿是個乖巧懂事的小姑娘,吃了睡,睡了吃,從不鬧人。
慧姑搬進桂花巷照顧們母,每天都抱著小姑娘不釋手,阿鳶這個親娘都比不過的溺。
“姑姑,您別太寵著,小心把寵壞了。”
雖是第一次當母親,但也知道孩子不能常抱,不然以后就撒不開手了。
慧姑嗔一眼,不贊同道,“咱們阿滿這麼乖,怎麼會寵壞,天氣熱,一直躺著容易生痱子,我可舍不得咱們阿滿委屈。”
眼下已經是八月中,雖天氣開始轉涼,但白天還是熱的。
周硯怕阿鳶坐月子難,找了人買了幾車冰囤在地窖里。
錢大嫂和蘇夢云幫管著繡坊,孩子這里也有慧姑幫照看,阿鳶這個月子坐得并不辛苦,甚至出了月子還胖了一些。
生得,胖了不僅不難看,還多了幾分婦的風,讓人挪不開眼。
周硯站在門口癡癡看了許久,直到阿鳶先發現他。
“硯哥?”
阿鳶見不得風,慧姑又怕悶到,門簾是用紗布糊的,若若現正好能看到人。
周硯聽到阿鳶他,匆忙回過神。
過門簾,他溫潤如玉的聲音傳進來。
“我給阿滿做了個搖床,想抱過去試試。”
“怎地又做了搖床?”
別看周硯是個文人,可他木工活計極好。
阿滿出生還不到一個月,他就做了撥浪鼓、木馬、七巧板等各式各樣的小玩,如今又做了搖床。
阿鳶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寵孩子的了,可比起慧姑和周硯本排不上號。
“你晚上帶著睡不好,分出去你也能睡個好覺,而且搖床有車可以活,若要做活也能將阿滿放在眼前。”
周硯想得周到,阿鳶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硯哥進來吧,阿滿正醒著。”
聞言男人微頓片刻,接著門簾被開。
阿鳶倚坐在床頭,烏發梳麻花辮垂在肩膀。
阿滿躺在邊,小姑娘吮吸著手,葡萄般的大眼睛圓溜溜轉,養了一個月,又白又,可極了。
阿鳶將抱起來到周硯手上,小姑娘下意識便攥住男人的襟。
周硯心里的不行,他雖恨衛循負了阿鳶,可對兩人的孩子卻生不出怨念。
阿滿這樣乖,讓他想到了年的阿鳶,恨不得再多寵一點。
“乖阿滿,舅舅帶你去坐搖床。”
他跟阿鳶打完招呼,便把孩子抱了出去。
搖床不大,慧姑在里面鋪了乎乎的錦被,小姑娘躺在里面不哭不鬧。
慧姑稀罕的拿小兔子布偶逗,怎麼看都看不夠。
“你個不爭氣的,若能籠絡阿鳶的心,咱們阿滿就是我的親親孫了。”
周硯被罵了一通也不反駁,在追求阿鳶上面他確實太笨,所以阿鳶才不喜歡他。
“可恨那衛循負了阿鳶,若他知道阿鳶生了這樣漂亮乖巧的兒,不知道該如何后悔呢。”
“哼!斷子絕孫的玩意兒,不配做我們阿滿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