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循坐在書桌后面,桌案上的公文厚厚一摞。
最近京城發生一件怪事,年輕的婦人們頻繁失蹤,兇手卻毫無頭緒,作為京兆府尹,衛循為了這個案子已經忙了好幾天。
時間迫,多耽擱一天,就多一個人遇難。
剛蘇映雪過來他就有些不耐煩,現在又有人進來,衛循直接頭也不抬的冷聲呵斥,“出去!”
“爺......”長遠腳步一頓,想要說清楚,但衛循已經沉浸在公文中。
阿鳶沖著他搖搖頭,不讓他再打擾衛循。
兩人退出來,長遠臉訕訕。
“謝主子,世子爺今日公務繁忙,不是故意趕你。”
他怕阿鳶誤會,連忙解釋。
阿鳶笑笑,臉上帶著善解人意的溫婉,“我知道的,這袍就勞煩你替我給他了。”
說著就讓春桃將手中的袍子遞過去,長遠點頭接過,“哎,要不謝主子在花廳等會兒,爺說不定快忙完了。”
“不用了。”
阿鳶搖頭,“世子爺忙起來總是不顧子,你多勸著他些。”
“是。”
長遠認真記下,衛循忙起來連飯都顧不得吃,他做下人的勸了沒用,如今也就謝主子的話他會聽了。
長遠不得阿鳶多叮囑幾句,只是此時的阿鳶快要維持不住邊的笑,扶著春桃腳步踉蹌的走出外書房。
剛才蘇映雪的話春桃都聽在耳中,看著自家主子臉白如紙的模樣,心中只有心疼。
“主子您別多想,那姑娘驕縱跋扈,世子爺肯定看不上,也絕對不會娶的。”
不會娶,可也會娶別人,世子夫人的位置總會有人坐。
阿鳶呆愣愣站住,看著玉清院上空碧藍無垠的天,心中仿佛有東西要碎掉。
不管衛循日后娶誰,都不是能干涉的,只是一個小小通房,仰主子的鼻息活著。
主子喜歡便能活得愜意些,若不喜,便如同蘇映雪所說的,將發賣出去也使得。
本就是個上不得臺面的玩意兒。
阿鳶眨了眨眼,鼻尖的酸讓差點落下淚來。
“以后這些話不許說了,傳出去被人聽到我也護不住你。”
“......是。”
春桃撇撇,心里有些不服氣,說得本就沒錯,主子才是最配得上世子爺的人,那蘇映雪不過是有個好家世罷了。
......
衛循這一忙便到了傍晚,院子里亮起燈,他抬頭按了按酸的肩膀,喚長遠,“什麼時辰了?”
“戌時剛過,爺要用膳嗎?”長遠將書房也點上燈,又給衛循倒了杯熱茶。
“送進來吧。”衛循點頭,忙了半天,他這會兒確實也有些了。
長遠出去,很快就提了個食盒進來,除了食盒他手中還拿了阿鳶做的袍。
“這又是誰送來的?”
衛循想起了白日時蘇映雪過來送湯水,眉頭不悅得蹙起。
難道還有其他人來送東西?
他要娶妻的事剛放出去,就有人坐不住上門了。
衛循倒不介意親上加親,但蘇映雪這人不行。
他絕不會娶刁蠻的子。
“謝主子送來的,那會兒您正忙,放下就走了。”
長遠憋了半天的話,終于能說出來了。
他雖說得晦,但衛循作為京兆府尹,記最好,立馬就想起自己白天訓斥過人。
所以,那人是阿鳶?
衛循臉驀地沉下來,“怎麼不早說!”
長遠脖子,一臉委屈,“是爺說了不許任何人打擾......”
他想說也沒給他機會啊。
“自己去領罰!”
衛循卻不聽他解釋,小通房膽子那樣小,被他訓斥后不知哭了沒有。
他現在本沒有心用膳,只想去看看。
往日衛循一個月都來不了兩次玉清院,可這個月他已經是第三次踏進來了。
阿鳶沒有名分,玉清院只有和春桃主仆兩人。
此時房中亮著燈,阿鳶正低頭在繡一只荷包。
春桃的老子娘管著前院的采買,阿鳶有時會委托幫自己賣些繡活。
手藝好,一只荷包能賣幾兩銀子,加上自己的月銀,三年下來也存了不家底。
只是離預期的還遠遠不夠。
要給爹娘立冠冢、點長明燈,如果可以,還想回家鄉看看。
當年謝家被屠時,哥哥僥幸不在其中,萬一他還活著......
阿鳶低頭拭了拭眼角,心中燃起希。
若哥哥還活著,在這世上便不是一個人了。
衛循進門就剛到小通房淚的模樣,他心口微疼,快步走過去。
阿鳶聽到腳步聲,下意識抬起頭來。
眼中含著淚,有種破碎的,既可憐又可,衛循覺得自己心都要化了。
“是我的錯,不許哭了。”
衛循子清冷,即使哄人也兇的。
阿鳶原本不想哭的,已經認清自己的份,告誡自己不要妄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可衛循紆尊降貴哄,阿鳶心里的委屈像找到了突破口傾瀉而出。
“我沒想哭的。”
這樣說著,眼淚卻落下來。
衛循冷淡的臉難得染上慌,指腹小心去眼角的淚,耐心哄著。
“下次再去不用讓人通報,直接進來就是。”
阿鳶哪里敢,外書房是他辦公的地方,若丟了了什麼,不了干系。
逾矩的事,不能做。
尤其衛循要娶妻了。
只是這些話不能明面說出來,阿鳶乖乖點頭,“我知道的。”
“那以后不許再哭了,小心將眼睛哭疼了。”
衛循了的鼻尖,語氣中帶了寵溺。
阿鳶向來乖巧,他忍不住多寵著一些,就算日后正妻府,也絕不會讓失了冷落。
想到即將要娶妻,衛循臉嚴肅下來。
“夏前世子夫人或許就要進門,子寬容大度,不會苛待你。”
如今已經是立春,距離夏也不過兩三個月。
阿鳶攥了攥手心,乖巧應道,“爺心疼阿鳶,阿鳶心里都清楚的,以后阿鳶定會好好伺候爺跟夫人。”
“你向來規矩,我自然放心,等世子夫人進門就斷了你的避子湯。”
衛循心頭一,攬住的腰,將人帶到床上。
“到時候,阿鳶就給我生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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