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鶯鶯以前膽子很小,聽到這番話必定會驚嚇過度,但是現在怎麼說也死過一回了,而且這番話是由跟朝夕相對過三年的人說出來,實在沒有什麼恐怖的效果。
沒有害怕,只道:“殿下高瞻遠矚!”
賀懷翎來了興致,玩味的看著九鶯鶯,夜深人靜,山中孤廟,一般子在這樣的環境下聽說這些事,早就嚇得面蒼白了,可九鶯鶯倒是有意思,不但面未變,還有心繼續恭維他。
賀懷翎問:“為何說孤高瞻遠矚?”
九鶯鶯回答道:“鶯鶯聽聞淑妃此犬及其頑劣,下口一直沒有輕重,幾次咬傷照顧它的宮和太監們,曾有太監因此傷重不治,白白賠了一條命。”
頓了頓,繼續道:“太子殿下此舉,表面看起來殘忍,其實仔細想來是善舉一樁,如果沒有人來置此等惡犬,必定會有更多的人害,惡犬留在宮實乃患,陛下金軀貴重,應該遠離危險,殿下您提前斬草除,將威患扼殺在萌芽里,當然是高瞻遠矚。”
前世曾經聽柳絮如提起過此事,賀懷瑾小時候,有一個照顧他的太監,那個太監就是被淑妃的黑犬咬死的,想來賀懷翎就是因為這件事,才殺了那只黑犬。
賀懷翎聽說完,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把折扇拿在手里輕敲了幾下,不辨喜怒的道:“你對宮里的事倒是十分清楚。”
九鶯鶯垂眸,面不改的道:“淑妃是鶯鶯伯母的親姐姐,所以鶯鶯對宮里的事多了解一些。”
第35章
賀懷翎抬眸, 九鶯鶯頂著一張白白凈凈的小臉無辜的看著他,眸子因為哭過,看起來水汪汪的, 眼尾有些紅潤,看向他的眼神怯生生的,冷風拂過,他能聞到上若有似無的海棠香, 清新迷人, 在深夜之中帶著些曖昧的繾綣。
他看著九鶯鶯,九鶯鶯也看著他,兩人誰也沒有先移開目。
賀懷翎盯著九鶯鶯看了半晌,想起九鶯鶯剛才那些阿諛奉承的話, 忽然微蹙起眉, 狐疑的道:“你不會是在勾引孤吧?”
九鶯鶯一愣,張口為自己辯解, “殿下誤會了。”
賀懷翎挑眉,“那太子妃的為何像抹了一般甜?”
九鶯鶯詫異的睜大眼睛,只是想給賀懷翎留下一個好印象, 這樣日后把東宮鬧得飛狗跳的時候, 賀懷翎待也能寬容一些, 沒想到現在過猶不及,反而讓賀懷翎誤會了。
郁悶的蹙了蹙眉, 開口道:“鶯鶯不是甜,只是在真心實意的說真心話, 太子殿下莫要誤會。”
“所以你真的覺得我高瞻遠矚,做的都對?”
“是。”九鶯鶯低眉垂眼的說:“我對太子和對其他人都是一樣的態度。”
賀懷翎目如炬的看著,咄咄人道:“難道太子妃對誰都是如此口腹劍、花言巧語?”
九鶯鶯懵了懵, “鶯鶯當然只對殿下您這樣。”
賀懷翎手里可是握著全家老小的命,迫不及待的趕表忠心。
“哦,原來孤是獨一無二的那一個。”賀懷翎臉舒緩,出一副‘看,說來說去還是在勾引我’的表。
九鶯鶯:“……”
賀懷翎輕抬下頜,不以為意的輕笑了一下道:“既然你這麼想跟孤夫妻深,孤自然不能辜負你的一番誼。”
他用折扇抵在下上,手指輕敲椅的把手,一雙眸子又黑又亮,看著九鶯鶯悠閑的道:“夫妻夫妻,自然應該同甘共苦,有福同,有難同當,你說對嗎?”
九鶯鶯看著他眼中閃爍的微,總覺得他不安好心,心里警鈴大作,據對賀懷翎的了解,以前他每次算計賀懷瑾的時候,也經常是這副表。
九鶯鶯抿了一下干的,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試探的道:“夫妻同甘共苦雖然不錯,但是也要看的況,不知殿下的意思是……”
賀懷翎綻開笑容,手里的折扇輕敲著掌心,矜貴的面容在燭下顯得燁燁生輝。
他目及其溫的看著九鶯鶯,不疾不徐的道:“父皇罰孤抄寫三百遍經文,太子妃就與孤共同承擔吧。”
九鶯鶯:“……”
果然沒安好心,說來說去,原來在這里等著呢。
……
九鶯鶯在佛殿抄了一夜經書,清晨太升起來的時候,方覺心中平靜,昨夜噩夢帶來的霾逐漸散去,放下了手中的紙筆,站了起來。
這一世,不止要讓家人安逸的活下去,也要讓自己活得幸福快樂,已經沒有什麼可怕的了,這一世,誰也不能妨礙舒坦過日子。
想開之后,在升起的旭日中了一個懶腰,輕輕了手腕,將一張張經文疊放起來。
這些經文雖然是賀懷翎讓抄的,但是抄完之后,心緒確實平靜了很多。
前世也是這樣,在父親過世后,有過一段渾渾噩噩的日子,那段時間,賀懷翎陪練字,也陪抄了不經文,的心緒才漸漸平靜。
想起前世之事,微微有些出神,聽到春芳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春芳語氣抱怨,吵吵鬧鬧的打破了佛殿的寧靜,“小姐,你怎麼這麼早就跑到佛殿來了,也不通知奴婢一聲,奴婢一覺醒來,在禪房里看不到你,還有以為你失蹤了,奴婢都快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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