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緩緩出了被窩, 換了袍踅足出去。
奉清領著謝鑒自外匆匆趕來, 等在郗珣書房。
適才穿過雨水, 兩人一袍,才往廊下一里,靴下地毯便漸漸落出一片深水坑。
可誰也無暇顧及其他,二人見到主上到了,匆忙便將書信給郗珣。
“孫將軍出師不利, 前日連敗兩場, 飛鴿傳書趕來報信,只怕明日消息便該傳回上京。”
南離上京不過百余里, 快馬加鞭也不過兩三日功夫——
幾人想的卻不是這個。
孫平海當時攬下荊州總兵這個位置, 旁人以為是靠著后宮麗妃, 其實不然。
孫平海此人兵法過人, 早該在戰場上建功立業, 奈何郗崇病逝后許多親信遭梁帝忌憚,主年歲又小,不敢貿然沖鋒陷陣,孫平海便沒暗。
朝臣皆瞧不起叛軍,也并非態度高傲。便是連郗珣也看不上這群倉促間四拉攏起來各有心思,各有其主的烏合之眾,只要真打起來只怕對方一團麻。
所以郗珣才一度將重中之重放在上京,定太子清肅朝廷上。
若說先前叛軍一路勢如破竹,是因為誤打誤撞,更是因九江、南二府兵力落后,部署失誤。
如今,怎麼連老將孫平海也敗了......
郗珣一目十行看過書信,繞過四足鼎冠架丹鶴薰爐,繞去巡視正中那張半面墻高的兵力布防圖。
他眸幽深,仿佛過輿論圖看著什麼,東都王進軍路線,近來多有兵力之。
謝鑒一雙眸子猶如利箭一般,直言道:“此次除孫平海外,還有好幾個世家的人都去了,莫不是他們在其中引?南地廣,多有易守難攻之......便是叛軍中有領兵奇才想要攻下也不會如此容易。”
是,太容易了,一路勢如破竹——
奉清揣測:“莫非是前軍中混了細?南軍事布防被人知曉了去?”
一切太過湊巧,東都王再早部署藩地也離京千里,消息來往也要月余功夫。如何在出兵之際恰巧與汝南沛郡災撞上,更是一連利用上京苦于糧草,梁帝病重朝廷之際趁機發兵.....
先破江夏,后抵南。
汝南沛郡的災,怎又會是朝廷能如此輕易安的。
當年河間,郗珣趁機渡流民朔北,給予他們無人耕種的良田,為他們登戶籍。
他能,旁人自然也能。
汝南之北,南之東————穎川
郗珣忽而低笑一聲。
緩緩念出一人來。
——齊玄素
齊玄素埋伏暗中多年倒還惦記著遠在上京的兒子。
在事變之前,還惦記著將齊鏡斂招回潁川。
齊鏡斂必是知曉的。
是以去歲中秋,自己在上京遭遇刺殺,牽扯出了長樂公府。
郗珣一直以為是梁帝、魯王暗中手,畢竟齊府既是梁帝母族更是妻族。
如今想來,怕不是齊鏡斂本人的主意便是那位出世多年的齊玄素了。
刺殺若是失敗,能他與梁帝魯王仇恨愈深,更能齊鏡斂借以往西羌和親之名退出上京。
只是不想太后崩逝,齊鏡斂中途折返,齊玄素才再想法子將齊鏡斂召出上京。
謝鑒一聽也是立即明白過來。
齊玄素,多年前名震大梁的年天才,連他父親謝混都自愧弗如。
如今他們這群后輩遇到了老一輩里為人津津樂道的那位,謝鑒心態顯然不如郗珣,思來想去都覺得不安。
齊氏棄了魯王,轉投一個注定要被諸侯群起圍攻的逆臣,究竟想要什麼?
東都王本就名不正言不順,齊氏豈會真心追隨他?
謝鑒不由得思忖提點道:“齊氏勢力多在潁川,如今襄助東都王攻上京,只怕也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他許是想攻上京,扶持一個傀儡。”
同燕王一個打算。
郗珣似乎并不驚訝,他早有最壞的打算,“魯王不好左右。只怕齊玄素想要的是兩位年皇子。至于太子......”
郗珣靜默片刻,忽而朝奉清吩咐:“立刻圍了長樂公府,收押眷,戒嚴上京。將太子府魯王肅王府牢牢盯。”
“是!”奉清知曉此事非同小可,不管太子在汝南沛郡時與齊氏有沒有聯系,如今絕不能讓二人再有關聯。
謝鑒不由攢眉,便是如今京城有半數在燕王府治下,但仍有許多勢力混,并非一日能安穩下的。
他眼皮直跳,敵暗我明,齊玄素修道多年,只怕今日早暗中籌劃已久。
他覺得不安,他妻子皆在京城這,若是有什麼變只怕是他措手不及......
謝鑒想起一樁事來,“昨日有人想混做醫謝府,好在郡主侍早早堪破,只是人沒抓住。”
這是以往只以為是遇到了手敏捷的騙子,如今卻不由得謝鑒嚴陣以待起來。
是否是有人想安謝府人馬?或者是本就是沖著郗愫而來?
“郡主我來叮囑長嫂,這幾日便不要往謝府去了,也長嫂往府外行走。”
謝鑒原先該稱呼瓏月為小姨,誰想后來小姨與大舅子大婚了,他便只得稱呼原先的小姨為長嫂。
這個八尺男人一時總轉不過來,總于出口。
奈何還是不敢有所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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