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到如今年歲,又何曾聽過如此不堪的辱罵?
便是上回, 唯一一次.......也不是這等摧心撓肝,按著傷口踩的話——
事到如今, 常令婉沒愚蠢到與這群來勢洶洶的賤婢爭論辱罵。
抿著, 一雙尖銳指甲被掐掌心也渾然不覺疼痛。只佯裝鎮定道:“你們王妃呢?我不同你們說,我自與王妃有要事要說。”
幾位嬤嬤哪里是什麼會道理的婦人, 一個個今日就不打算善了,見外養的小賤婦、娼婦這副趾高氣昂瞧不上們的德行, 更覺氣不打一來。
“呦, 這真是不得了,一個外院養的千人騎萬人罵的小娼婦, 還著臉想見咱們王妃?憑你也配?!”
“真是好大一張臉皮子!我倒要瞧瞧著小娼婦生了張什麼模樣勾人魂的臉!”
幾位嬤嬤說著, 便上前要撕了常令婉用來遮面的面紗。
常令婉自知如今的份不宜見人, 連忙捂著自己的面紗,卻被們一而再再而三折辱的話氣的面頰發青。
“放肆!我乃沛郡郡守之,在沛郡就與紀王擺過酒席的,豈是你們口中說的什麼外室?你們如今趕退回去,否則且等王爺回來, 我定要將你們一個個不識好歹的婢子捉去賤賣了......”
常令婉面紗外的一雙眼惻惻的盯著眼前的嬤嬤, 竟真一群嬤嬤唬了一下,到底沒敢朝著常令婉上手。
千姨娘在外等待許久等不見人, 按捺不住跑進來看, 幾個嬤嬤見狀趕將姨娘往外趕。
“啊呀我的姨娘啊, 小娼婦不知接了多男人的院子, 您怎麼能踏?當心晦氣!”
常令婉一聽, 當即怒不可遏,幾咬碎一口銀牙。
更氣的是,來人竟不是孫妃?
一個姨娘竟然也能找上門來?一個姨娘也配?!
嬤嬤們見狀連忙擋在千姨娘前,將那得了主子寵,趾高氣昂的刁奴模樣展現的淋漓盡致。
“看什麼看?這可是我們府上正經姨娘!哪里像你!小一個,說什麼不是外室,不是外室不住府里?哪家有皮有臉的娘子好意思跟別人的男人住外頭?”
“是啊,姨娘啊,你要替老奴做主啊,方才這賤蹄子還嚷嚷著說要將我們綁了賤賣........”
千姨娘聽到常令婉自報家門,腳步頓了頓,當即上前兩步仔細瞧了常令婉面上圍的素紗一圈,卻是什麼都瞧不見。
只能瞧見高髻上攢的一雙牡丹紅寶金簪,還有一不符合外室份十分華麗惹眼的,擺出一截竟是正紅。
當即便破口大罵:“你也配戴牡丹發簪?還想見我們王妃?我瞧見你一個娼婦都嫌棄臟!”
開口閉口就是娼婦、下賤,常令婉只覺得口氣悶的厲害,險些就要暈厥過去。
狠狠盯著自己面前的茶杯,再是能忍的子一回兩回遭到如此對待,早已忍不住。
常令婉猛地將茶杯砸爛,朝著門外便道:“來人啊!還不快出來將這群闖進來的賤奴都拿下!”
隨著常令婉聲響,屋外果真跑近來兩個帶刀護衛。
兩人對視一眼,當即暗探大事不妙,千姨娘哪里敢真跟府里帶刀侍衛對上?當即眼珠子一轉,大哭大喊:“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外室養的要殺府里的姨娘了!”
說完千姨娘就領著一群嬤嬤們灰溜溜的大哭著,邊朝著門外跑。
常令婉見此怒罵兩名干站著的護衛:“你們怎能們跑去街上鬧?還不快將人綁了回來堵著!”
對著王妃不敢行的太過,一個卑賤的姨娘,自己豈能怕了?
兩名護衛怔忪幾刻,紀王只是派他們來守著這位夫人安危的。
如今又沒人手傷害夫人,他們哪兒能大膽到對著王府眷下手?
兩護衛互相對視一眼,仍是沒,只眼看著一群眷們哭著跑了。
卻不知曉他們這般一放人,隔日整個上京都知曉了紀王府上的丑事。
男子們皆是艷羨起紀王來,當得比皇帝都瀟灑。
府里一群人還不夠,還跑去養起了外室來。
***
宮中眾人正是忙得熱火朝天的關頭,梁帝到底是礙不過滿朝文武,便錄喜擬的旨,立了紀王元熙為儲君。
其他人便是鬧翻了天,尤其是魯王肅王一黨的惱恨與抱怨,紛紛謀行事,此事暫且不提——
元熙還是在燕王的提點下才知曉自己府上發生的大事。
立太子一事燕王襄助他良多,元熙知曉自己若想坐穩東宮儲君的位置,就不能失去燕王,惹了燕王不喜。
燕王眼線眾多,從迫梁帝擬旨那日的兇險看來,連錄喜都站在燕王這邊......
元熙輾轉反側,令婉的份雖被他瞞了去,可能瞞得過眾人,只怕瞞不過燕王耳目幾日。
常令婉與安樂間的關系,如今安樂又嫁給了燕王......
思來想去元熙實在不敢瞞燕王此時,他當即便試探著告訴郗珣,“有件事我一直忘了與表兄說,先前想著表兄事忙,一個人的事罷了恐怕說來也表兄厭煩.......”
一說完元熙才意識到,以前他對著郗珣還是平起平坐毫不求的模樣,如今自己心中發虛,前朝立穩腳跟更是要靠著他。
是以,他與這位表兄相起來態度就松膽怯了許多,對燕王格外尊敬險些言語中都用了敬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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