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皆是兒子的過錯。”
郗珣用那雙烏沉沉的眸子不退地著晉陵長公主:“既然母親已知曉此事,兒子也沒何可瞞之。兒子心思不正,品行敗壞,母親您若有氣也該是沖著兒子來。”
晉陵一聽,只覺得怒從心起,這廂還什麼都沒做,只不過派了嬤嬤去試探一番,是這二人不知規矩如此就被試探出了深淺罷了!
僅此而已,這個自己肚子里生出來的兒子,就一副匆忙跳出來要來維護的模樣?
以往當郗珣將這小孩兒撿回來養時,也僅僅當是給冷漠孤僻不善言辭的兒子養了個能他歡喜的貓兒狗兒罷了。
而如今,事實竟告訴,兒子不知道何時與這從小撿來養的貓兒狗兒生出了分來?
其實皇室中也并非沒有這等丑事,晉陵小時候便聽說的某位叔叔最喜好養那些孌,七八歲年紀就帶到府里來養大。
那時候眾人只當做是茶余飯后的笑話,可真正到自己府上,貴人多是重面,只恨不得暈厥過去。
誰知道郗珣又是什麼時候起的心思!?
晉陵長公主只覺得呼吸不暢起來。
珣兒是手握重兵的藩王,若是名聲不服眾,底下人如何臣服于他?
難不讓眼睜睜看著珣兒葬送祖輩的基業不?
惱恨的想,他們不要臉,那就別怪自己不留面。
“怎能?怎能如此?!若是人知曉這丑事,我還有何面見人?!你又有何面繼續做這個主上?你親手養大的姑娘啊!”
郗珣心中苦茫然,良久才道:“此事兒子若是能克制,也斷不會您知曉了。”
晉陵長公主聽完氣的捂著口,全然不見那皇室貴主的模樣,只如同尋常人家婦人,了刺激瘋瘋癲癲起來。
指著郗珣便惡狠狠地罵:“你堂堂親王,怎能說出這般令人發笑的話來?你為何不能克制?你將遠遠送走!再不濟你馬上娶妻!只要你們二人遠遠地一輩子見不著,我看還有什麼法子能你二人做出辱沒門風的丑事來!”
郗珣眸定定看著晉陵長公主,許久,他才輕言道:“此事兒子自有主張,不勞母親心。”
“你這個畜生!你還想有什麼主張?你想娶不?!我告訴你,只要有我一日活著,你就是在做夢!明日就立即將送走!不然這天下人都知曉你的心思,讓你遭人唾罵!”
“兒子不在意外之名。”郗珣肅聲說。
郗珣說完,耳側又傳來晉陵長公主無休無止聲嘶力竭的罵,“我們府上給份,供吃穿!還敢勾引我兒子!你說此時是不是喪盡天良,恩將仇報?!”
郗珣本還一副自己做了錯事,好生聽母親責罵的面容,如今聽到此話,頓時面容繃了幾分。
一個白瓷杯盞從他面上劃過,他微微側頭避開,聽著地上脆響,郗珣眼簾抬起,對晉陵長公主道:“母親你罵我便是。瓏月并不知曉我的心思,那般憨的小孩兒,只當我是兄長,你不可罵。”
“只當你是兄長?這世上哪個不要臉面的姑娘,日同兄長膩在一?”
“母親。”
郗珣一雙狹長的眼垂下,眼睫了,面依稀更蒼白幾分。
晉陵意識到,自己罵他他皮厚,原來罵瓏月他倒是會有幾分難過。
難過?如此便好。
晉陵長公主瞬間又笑起來,宮里出來的人,潑婦行徑學不來,可有的是挖人心窩的話。
“你是手握重權的燕親王,誰也奈何不了你,莫說是養妹,你縱使是□□親妹,也只是一樁笑話你這一世英名污上點墨星子罷了。可呢,你既然重,難不是想這世人的口水全朝著去?”
“我今日罵囈樺的話才不過到哪兒?旁人那些腌臜話只怕比我這些話更要難聽上數倍,足矣讓一輩子抬不起頭,出門遭人唾沫星子淹了去。這就是你的重?使一輩子抬不起頭來?若是旁人,你將關起來一輩子不那等話落到耳中倒還罷了,瓏月呢,你莫不是打算關一輩子不?若是知曉這后果,你說會怎麼選?選誰不,要選一個見不得天,遭萬人唾罵的?”
郗珣聽了晉陵長公主的話,緩緩垂下眸子,臉上鎮定從容,無人知曉他在想什麼。
過了良久,他仿佛下定決心一般,氣息有些:“兒子自會為認祖歸宗。”
“可世人不知曉,誰知你是不是早看上了親妹,轉頭給換了個姓?”晉陵長公主思及此,笑的很是歡快。
輕聲道:“傻孩子啊,往日還覺得你是個聰慧的,如今說的是什麼好笑的話!這事兒哪是這般簡單的?若是簡單,前朝廢帝也不會因為□□堂妹這條罪狀,遭人反了去。”
豈料郗珣也隨著笑,嗓音又暗又沉:“是麼?母親以為廢帝是為這樁罪名而丟了皇位?呵——事到如今母親仍這般自欺欺人?莫說是廢帝,便是連您,連陛下.......比之他,又能何區別?”
郗珣著晉陵長公主蒼白抖的面容,從椅間幽幽直起來,將自己手邊未曾用過的茶水續上爐上熱水,恭恭敬敬擺放到方才摔了茶杯的晉陵長公主面前。
一副大孝子的模樣。
他低笑一聲,安起晉陵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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