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公主都這般模樣......
郗珣只覺說不通,更教不好這個小孩兒,他語氣有些冷淡:“不可,你的嫁妝為兄早已為你備好,哪有不嫁人的道理。”
約莫是看在嫁妝的份上,瓏月忽的沒那般生氣了,轉了轉眸子,小財迷一般問他:“那阿兄打算將我嫁給誰?給我多嫁妝吶?”
郗珣眼睫了,沒答。
瓏月又追問:“都說是婚姻大事,這大事能我自己選嗎?當年阿兄讓愫姐姐自己在一排郎君里選郎君,如今可不能厚此薄彼!我也想自己選郎君!”
若真是能選,那就選一個容貌不俗的,便也委屈嫁了,反正圖他的容貌,又有兄長震懾著未來郎君,還有這麼多丫鬟充當打手,總不會吃虧。
瓏月想著想著,忽的傻乎乎地咧笑了。
這副恨嫁模樣,足矣郗珣蹙起了眉。
“你還小,不好好讀書,開口閉口便是這等婚姻之事?”
瓏月這回學聰明了:“明明是你先談的!”
“回去讀你的書,這些事晚幾年再說。”
已經十五歲,卻日被要求讀書做功課的瓏月,氣的踩扁了一個無辜的小柑橘。
作者有話說:
第24章 醉酒
宮中在龍泉殿中為燕王接風洗塵, 這些年藩王兵力愈發強盛,世家把持朝堂,更是戰不斷, 皇族愈顯衰弱。
可天子畢竟是天子,誰人不想坐上這個萬人之上的寶座?
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輕皇子, 總是對自己的心計手腕有著萬般自信。
自信自己不會如同歷代皇祖一般將大好河山與世家藩王公分, 信自己能重拾開國□□之威,天子號令四海之下無不臣服, 一呼萬應。
他們自信只要自己登上皇位,一切都會好轉。
但在此之前......總要先登上皇位。
三位皇子皆是將目投向了這位燕王。
若是得到燕王支持......
二皇子如今封為福王, 福王握著空了的酒盞便往燕王筵席上走近。
福王一副通矜貴優雅的模樣, 眉飛鬢鼻若懸膽,才做了巡從南方回來, 面比起其他人顯得有幾分黝黑, 是一位十分英武的青年模樣。
“燕王表弟, 許久不見,上一回見還是三年前......聽說燕王表弟你將朔州治理有方,百姓無不夸贊。”福王上前稔的攀談。
三皇子早早盯著兄長,瞧見這一幕面上微變,皆是借著歌舞前來與郗珣推杯換盞。
郗珣指節握著玉盞, 手指比子尤為白皙幾分, 他頷首與諸位皇子言笑晏晏,冠下面容極端俊儒雅, 毫不像是從風沙日曬邊關之回來的將軍, 倒像是不染風霜的白卿相。
時下世人好老莊之, 上至皇帝下至士族, 總喜好風流不羈, 袍翩躚,輒飲酒探趣,男子也喜好傅簪花之流。
福王卻有些不恥這等容貌的,心中甚至猜測這位燕王恐怕是表面功夫好聽,說不準私下從不軍營,不經風吹日曬罷了——
無論他心中如何思量,卻又只能掏著肺腑將面上堆積滿真誠笑意,與他至親至的燕王表弟一訴衷腸。
*
筵席至半,萬盞宮燈火柱照耀,宮中香爐四,吞云吐霧,云煙霧饒,酒香繚繞。
高臺之上的梁帝心頗暢,與燕王一番暢談,便喚齊鏡斂上前來與他一同飲酒。
梁帝容貌年輕時候倒也清雋,如今卻一眼去只覺清瘦枯老,兩鬢斑白,連雙眸都顯得渾濁了幾番。
這大梁的皇帝,曾經年輕時也是滿腹雄心壯志,風流蘊藉,談笑風云,也曾意圖恢復皇族榮,收疆辟土,做個萬乘之君。
卻不想與前朝相斗了二十余載,最終也消沉起來,沉溺于上的放縱樂,往日倒還有些帝王尊儀,一旦飲酒便有幾分瘋瘋癲癲了去。
長樂公齊大人如今為皇帝尚書錄事,雖無拜授策書,卻是就日瞻云,天子跟前的頭一號大紅人。
對著那些自恃清高的文臣梁帝還會遮掩一二,對著這位齊大人,梁帝則是徹底無所顧忌。
“兩個蠢笨東西,當真以為朕老了想反了天了,在朕眼皮子底下就與燕王搭話。”梁帝看了眼下首幾位與燕王攀談的起勁兒的兒子,頓時冷笑。
此等場景齊鏡斂早已司空見慣,他眉頭也不一下,心中只慶幸如今場面吵鬧,沒人發現上首天子醉酒的胡話。
齊鏡斂往日雖瞧著意氣風發桀驁不馴,實則心中自有一桿秤衡量是非,陛下罵他兩個兒子,自己不過一介外臣,要做的自然是只充當一個聽者。
果然皇帝罵完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今日是給燕王接風的日子,自然不能惹了去,被有心人傳出去也不知傳什麼模樣。
他朝齊鏡斂低聲問道:“鏡斂,你觀燕王此人,覺得如何?”
齊鏡斂意識到皇帝這日是真吃醉了,好在下首人都離得遠,周邊侍奉的侍也是皇帝親信,當事人燕王正拒了旁人勸酒,獨自去往殿外風。
齊鏡斂沉默片刻,低聲道:“燕王定疆闊土,此乃不世之功。”
梁帝顯然對他這和稀泥的言論不堪滿意:“朕是說他的忠心,燕王讓朕愈發看不.......”
梁帝對著郗珣,總產生一種若此子是朕之子,何愁不能重復皇族榮這種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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