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一時沒能聽懂,愣了愣神兒。
距離如此之近,陸玨眼眸深邃摻雜了暗,他只需微微低頭,薄湊近,卻只是輕婉婉的畔而過,轉而擷住了姑娘小巧的耳垂。
珠圓玉潤的一點,在口中好似要化開的糖。
婉婉微微睜著眼,腦海里霎時有道閃電一閃而過,瞬間教四肢百骸都彈不得。
但陸玨又很克制,不不慢地品嘗,齒輕緩研磨的耳垂,用極低極沉的聲音附在耳邊,又問一遍,“告訴我,想嘗嘗嗎?”
嘗嘗……嘗嘗那酒嗎?
此時對婉婉而言,那酒就是佛偈香的味道。
隨著表哥沉沉的呼吸牢牢掌控住全部心神,明明淺淡卻又極其矛盾地濃烈,耳朵上傳來一陣陣麻的覺,只要略微想躲,就會牽扯出一點點微痛。
兩人呼吸相互纏在頸間,陸玨的指腹落在耳后緩緩挲到的耳廓,隨即住孩兒另一側小巧的耳垂捻了捻。
婉婉簡直全發,得不樣子。
沒見過表哥這個樣子,也沒有過這樣不由己的,子下意識向后退,冷不丁兒一撐手,卻忘了自己現下在他上,按空后踉蹌了下。
腰間的臂膀強有力,立刻便將攬回來。
但婉婉還是忍不住輕呼了聲,不知是嚇得還是無意識的嚶嚀,抬手攥住他頸側的領,帶著不知所措的細微哭腔喚他,
“表哥……我不嘗了,不要了……”
陸玨停下來,忍不住莞爾低笑了聲。
到底還是什麼都不懂,癡纏人不過是親近的天賦罷了,他的貿然似乎把嚇著了。
退開前,陸玨安地溫親了親婉婉鬢遍,鼻尖抵著的鼻尖片刻,等僵的脊背漸漸放松些許,才攬著婉婉重新陷進枕里。
他從暴風雨中恢復平靜,只需要須臾之間,而后手掌輕拍后腦勺,“還有段兒路,累了就陪我睡會兒吧。”
婉婉卻仍舊沒能從洶涌澎拜的心緒中離,子的異樣也沒那麼快消散。
覺得自己一霎像是被人灌了鉛進去,不知道怎麼了,只能依靠著他,臉頰著他的膛,好似還能到里頭規律的心跳。
但表哥的呼吸已經綿長而清淺,掌心只溫熱地覆著后頸。
婉婉耳垂鮮紅滴,心里倏忽塞進一團麻,糾纏得好似要打起結來。
過了會兒,想試探著極輕極輕地抬起頭來,卻立刻就被陸玨的手掌拍了拍。
“聽話睡覺。”
婉婉頹然張了張,心里有好多話堵在嗓子眼兒,隔了好半會兒才出口,化委委屈屈一句,“表哥,我……我睡不著……”
哪兒能睡著呢,的心都被他弄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在等鵝婿結婚呢,喜帖正在加速送達中!
第49章 ·
陸玨低低地笑,帶腔一陣輕微的,他垂首,輕吻了吻懷中孩兒額際絨絨的碎發,鬧得又趕忙往他懷里鉆了鉆。
把臉完全埋進了他膛前的料中。
“睡不著那你想做什麼?”
婉婉知道表哥在笑話,越發不好意思,“不做什麼行不行嘛……”
聲音傳出來悶悶地,原先垂落在他側的手,卻悄然抬起來,試著環住了他的腰,兩只小手過他后枕的空隙,堪堪握。
表哥抱起來好舒服啊。
陸玨角微揚,手掌輕在孩兒纖薄的脊背上,倏忽間倒想起個不相干的話,問:“先前皇帝賞賜你的那顆夜明珠呢?”
那珠子拿過來都是云茵在置,婉婉常日并關注不到那上去,想了想才說:“在房間里。”
房間里……陸玨聽著稍稍蹙起眉。
依他覺得,那東西原本的歸宿,就該在庫房某個不知名的角落里落灰才對的。
接著又聽婉婉說:“云姐姐說它好用,晚上拿出來放在水晶燈籠里,就不用再燃燭火了。”
濯纓館夜里不滅燈,否則婉婉哪怕在睡夢中也會做噩夢,醒來再看到一片漆黑,就會更加惶恐不安。
但燭火易燃,放在房間里其實不太安全,先前就有一次,火舌被風卷到帳幔上燒起來,幸好值夜的臨月警醒,立即就撲滅了。
于是那珠子送來,云茵自然盡其用。
陸玨那日進濯纓館,房間是亮著燈的,再細細回想,似乎從前自蒹葭玉樓往對面看,濯纓館夜里也從未滅過燈。
他頓住一瞬,再開口嗓音溫,“夜里不燃燈就睡不著?”
婉婉點點,如實嗯了聲,“天黑不燃燈的話看不見,又像是被人關進了黑匣子里,閉上眼睛就害怕。”
陸玨聞言眉微皺。
倏忽想起幾年前,他進宮伴讀前夕,伏在床前抓著他的袖哭得聲嘶力竭試圖留住他時,房間里也并未燃燈。
原來那時候抓著他,像在抓一救命稻草,害怕他丟下一個人,可其實眼前什麼也看不到,就像現在說得,像是被人關進了黑匣子里。
陸玨原本是拉出來的那個人,可那天晚上,他又將一個人留在了里面。
這倒也難怪后來一場高燒,會把他忘得干干凈凈……
陸玨一時沉靜,手掌在圓圓的后腦勺上,隔了片刻,溫聲哄道:“乖,回去將那顆珠子收起來,我重新給你一顆更漂亮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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